圣人吃了大半就摇摇头,魏思一直侍立在侧。

    如今郑王那边有源书和他底下的人照看着,圣人这边就只剩魏思和两个新上来的小内侍。

    他走过来接走药膳瓷碗,又给淮瑾递上漱口用的清茶,圣人朝魏思看了一眼,又注意到他的跛脚。

    人在病中多思多虑,更心思敏感。圣人久不见源书便知道他必定是在前头服侍监国的郑王。他心里闪过一丝不快与异样,很快不动声色地掩饰了过去。

    淮瑾小心地接过清茶来服侍着圣人漱了口,圣人才道:“你事情也多,我知道,这里就让魏思服侍朕吧,他服侍了朕几十年,最是了解朕的,你就放心去吧。”

    淮瑾确实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也不多说什么,行礼之后就恭敬退出了起居殿。

    很快,用完午膳的定安被孟淑妃牵着走进了起居殿。她一路小跑着到了圣人榻边,小小的软软的两只手包着圣人露在外头的那只手道:“父亲的手怎么如此凉?阿盈给您暖一暖。”

    圣人感受着那双小而温暖的手,眼眶竟有些湿润。他朝魏思看了一眼,魏思立刻笑着上前解释道:“公主殿下安心,高奉御说圣人午间不宜盖太多被子,这才露了一只手在外头的。老奴去将窗扇合上就不会凉了。”

    定安点点头,又转过来给圣人讲她今天在弘文馆学的诗。说起外祖父来一脸崇拜,直说外祖父学富五车,惹得孟淑妃也笑起来,“这丫头啊学了两个成语一天天的净想着怎么用了。”

    圣人朝孟淑妃投去一个眼神,毕竟夫妻多年,她怎么不知圣人的意思。二人相视一笑,又听定安说起许多趣事来,还拿着新得的翡翠叶子炫耀起来。

    福宁殿里,别无宫人,只有皇后与淮瑾。

    “瑾儿,这是底下人新供来的舒城兰花茶,我知道你喜欢喝茶,特意叫宫人们沏来给你尝个新鲜的,你替我品鉴品鉴。”

    “这舒城兰花汤色黄绿明亮,口感鲜醇爽口。叶底成花、叶质厚实,当得起好茶。”

    皇后听了这话果然笑起来:“能得你一句夸赞,想来这茶确实不错。”

    二人寒暄一番,还是皇后先开口道:“瑾儿来我这里,是专来给我请安的吗?”

    淮瑾咽下口中清茶,放下杯盏道:“我来此,是想给娘娘送一个礼物。”

    “礼物?”皇后有些摸不着头脑,”我的生辰已然过了,而且我还记得你送了我一份礼物呢,年儿最是喜欢。怎么好端端的还有给我的礼物?”

    “这个礼物,与贵妃娘娘有关。”

    淮瑾从袖中拿出一个玉牌递给皇后。皇后接过粗略一瞧:“这玉牌有些年头,却不算什么上等的好物。”

    淮瑾笑道:“您对着宫灯仔细瞧瞧。”

    因淮瑾过来,福宁殿正殿里门扉、窗扇紧闭,天光倒暗。皇后闻言果然凑到了一旁的宫灯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