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晚间特意来了趟琼芳阁。
“哎。”
却进门就开始叹气。
朝华站在门口迎,又转头对棠雨道:“棠雨,快斟好茶来。厨司新送来的甘酪和七返膏也都拿来。”
棠雨答应了去。朝华执起手拉着月明坐下。
“姐姐因何叹气?”
月明盯着朝华左右看了看,方道:“殿下说,我们几个要和琼芳阁保持些距离,不可再像从前一般与你们来往密切。所以我这才趁着夜色过来瞧你。你说你,非与她争那几句,如今这样,可叫咱们心里难受的紧。”
“姐姐的好,我向来都是知道的。殿下的吩咐我也知道,但我也是没法子了才跟你打听的。”
月明却道:“你托积云来问我的事倒不难。我只是怕王妃娘娘记恨上了你,你以后在这后宅里可如何自保呀,哎。”
“姐姐原是担心这个,这事在我看来却也不难。殿下将管家劝交给慈姑,又叫咱们不必晨昏定省,已省去许多麻烦。王妃娘娘如今不过是空担了名头罢了,她想为难我也无从下手,吃食定例上她没法为难克扣,不过是每月初一十五去请安时要多留心注意。这已是很好的结果了,况且她终究是王妃,并不好明着拉下脸面来与我一个妾室过不去。这次不过恰好殿下不在都中,叫她寻到了机会。以后咱们不去理她便是,大家相安无事岂不好?”
“话虽如此说,可终究是担心你吃了亏。”
“姐姐放心,此一事后我必定吸取教训,万事明哲保身就是了。”
月明缓了口气:“你能明白这个道理我就放心了。对了,你托我打听的事,我白日里悄悄地问了几圈,竟真有。”
“真的吗?”朝华的眼睛亮了起来,如一汪深潭。
月明见了也笑:“也是巧了。两个月前有一批获罪的官眷,按律被充作官奴。各皇亲国戚府内都分配了几个,咱们府中恰好也来了两个官奴,好像是哪家的妾室,名唤玉娘的。还有一个是谁家的乳母,也是倒霉,一把年纪了还被充作官奴。可怜见的。来了府里之后呢,慈姑原本将他们安排去邀雪阁的,那边伺候的人手原本就少,本来张掌家要安排人过去的,可是侧妃一直没要。这次慈姑又安排了她们两个,竟也被挡了出去。她们两个呢就一直在厨司帮忙。”
朝华点点头:“厨司是个辛苦的地方,一般也没什么人愿意去。倒是那些个有油水的位置,许多人抢着去。这两人乃犯官家眷,想来是被嫌弃了。”
“谁说不是,在厨司呢是一直负责烧火。这个差事最是辛苦,寻常没人主动干。她二人去了之后就被派去烧火,脸每日都被熏黑熏红。我叫了妙昙悄悄去打听,几壶酒下去就打听出来了。
“原来那小妾家住扬州,自小便学些个风月雅事。既会弹古琴和琵琶,又会插花做香的。至于舞蹈更是自幼便学着的,一身的舞艺在身。又问那乳母赵嬷嬷,虽不识字,却有一手好厨艺,最擅长做些汤羹和点心,我看呐倒是很适合你这里。”
朝华略略沉吟:“只是,我现有一事担忧。我这里虽说伺候的人少,但我只是妾室,能要这么多人来院里伺候吗?”
月明听了却一笑:“这有何难的,便叫她二人到书房伺候便是了。书房虽有我们三个,但说起来,我们三个是殿下的贴身侍女,书房的差事本不该管。就让张掌家把她俩算到书房伺候的人手里,如此便不算多。书房和你这里又是连着的,不管出了什么事她们都来得及从暗门回去书房,岂不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