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日午间,淮瑾正在静安居同朝华午饭。
“下午载疏会过来送账本,马上清明祭了,各处都紧张着,我约了老师在书房谈话,下午可能没什么时间陪你。但若没什么急事,我晚膳时分定回来陪你。”
朝华咽下口中的饭菜,用帕子掩口道:“殿下哪里的话,您的事是大事,我的事自然也是。我下午可要和玉娘学琴呢,正没功夫与您应酬,您呀早早地歇了晌就去隔壁办事才是正理。”
淮瑾心头一暖,知道她这是让自己心安理得地走呢,嘴上却不饶人道:“好个朝朝,净会拿捏自家郎君。”
朝朝,是朝华闺名。这还是她自己说梦话时透出来的,睡梦中她睡的极不安稳,枕边洇满了泪珠。她该是想家了,却已无家可归。
淮瑾话一出口就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说漏了嘴。朝华自然也发现了,可却没有捉弄他的心思在,只含糊过去。
她拨了拨碗里的饭菜,深吸了口气:“殿下不必介怀,这本是我小名,只是我这里已没有能称呼我小名的亲友在,所以我没有同您说。您若喜欢,自然也叫得,左右不过是个称呼罢了。”
“谁说没有?”
他小声嘀咕着,将这个称呼记在了心里,保留了下来。
忽然想起几日前秦府医的话,淮瑾忙给朝华夹了一筷子乳饼,却被她拨到了一边。
“殿下知道我最不耐烦吃这个了,一股子腥味。”
转而夹了些箸头春。
“我也不想逼你吃你不爱吃的东西,可前儿秦府医说了,你如今正长身子,乳饼啊、肉食一类都能让你长得快。你又不爱吃肉,少不得要多吃些乳饼,是也不是?”
“是……但是这乳饼……确实一股子腥味嘛,不信你尝尝。”
朝华将那块乳饼夹到淮瑾碗里,淮瑾便吃了,虽入口有些腥味,但不乏香醇。
“我吃着倒不觉有什么腥味,不过你既说有,那便叫人吩咐厨司再多放些蜜进去调和,明日再吃,如何?”
朝华见淮瑾让步了,也不拿乔,甜笑着点点头。二人又吃了一会子,朝华怕再有一会那边该催了,忙赶着淮瑾去漱了口歇晌。
“你不睡吗?”
朝华服侍着淮瑾躺下,正弯着腰放帐子时,一双手猝不及防被抓住。好歹是光天化日的,后头还有丫鬟在说话,朝华的脸瞬间便红了,忙抽了手。
低头就见淮瑾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少不得安抚些,又附在耳边道:“殿下快快歇了吧,若是我同您一道,这晌还怎么歇?可别耽误了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