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姥姥几乎要魂不附体,低头一看,嗓子直接破音儿,「龙啊!你快回来!你姐羊水破啦!」

    这大概是我家十三年来最混乱的一晚。

    场面像极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凤姨被扶到炕上就不断的喊疼,一会儿说要上厕所,一会儿又说尿裤子了。

    秦姥姥在层层重压之下,朝嘴里狂塞速效救心丸。

    不过也幸亏有她,老太太虽然大呼小叫,声声惊悚,但她没撅过去,含着药还能照顾凤姨,力挽狂澜,已然是心理素质强劲的体现。

    爸爸亦是六神无主。

    血腥气蔓延了整间屋子。

    一切都显得那么绝望无助。

    其实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

    挂钟显示才七点五十,也就是说,戌时才开始五十分钟。

    对于我家来说,这五十分钟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是惊涛连着骇浪,命运似乎将所有的浩劫,一股脑的塞进了我们手中。

    不管我们是否能消化,都要去承受。

    幸好我和体内的脏东西博弈出丢丢规律。

    当我要憋不住时,看黑雾从胸腔或是其它位置露头,我就喷一口血,缓一口气,立马再衔接个深呼吸憋死!

    一边憋一边吐,折磨的那团黑气跟小地鼠似的,出来回去,出来回去,溜得它直迷糊。

    这货气性也大,嗷嗷叫唤,冲的我体内越来越疼。

    疼到极致时,我的脸好像成了花洒头。

    眼耳口鼻,无一不是湿热黏腻。

    现场展示了啥叫人脸喷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