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

    对沈青来说,刻骨铭心。

    那一晚对参加宫宴的宾客来说只是一场模糊不清有人坠楼的大梦。

    但沈青则经历了一场蒋后被那女子从身上一层层剥下来,又被挖出心的梦。

    前有帝钟所困,上有黍米珠镇压,他只能眼睁睁看蒋后死去。

    又一次看着蒋后死去。

    无能为力。

    想起这个沈青睚眦欲裂,心中大痛,宛如自己也正被一层层剥落,心被挖了出来。

    他忙转头看向镜子。

    镜子里的自己端坐如松,没有剥落也没有鲜血淋漓,一切不过是他的幻象。

    自那一梦种下的心魔。

    也正因为这心魔,他眼中琴弦断了,蝴蝶死了,娘娘魂魄无所系无所居不知所踪。

    这都是因为——

    他转过头看着坐在眼前的少女。

    少女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似乎在欣赏他的惊恐窘态。

    “你竟然敢来!”沈青冷冷说。

    白篱一笑:“我为什么不敢来?你以为我摆脱了你织造的大梦,就该逃离京城,苟且偷生?”

    难道不是吗?她不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吗?

    “当然不是。”白篱说,看着他,“你害我如此,难道就这么算了?”

    沈青一愣,下一刻哈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