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陈家人陆续归来。

    陈老爷子七十多岁了,仍然精神矍铄,每天和隔壁老友躲开看护和警卫员,四处溜达。

    到饭点才慢悠悠回家,他的口味,几十余年没变,酷爱白面馒头和肉,抽烟喝酒两不误。

    给他做身体检查的医生苦苦劝说他要戒酒,多吃青菜。

    陈老爷子历经大大小小战役无数,已经送走很多领导和战友,两个儿子都死在战场上了,老伴前些年也没了。

    他对生死早已看淡,活着一天,就要过得舒心。

    他据理力争反驳医生,“我都是半只脚进棺材的人了,还能活几年啊!现在不让我喝酒,难道要我死了,你们烧给老子喝啊?!”

    这话把医生吓得不轻,他劝不动,向上级提了意见。

    然后一堆人连番来劝说陈老爷子,给他做思想工作。

    陈老爷子只好阳奉阴违,今天又和老友出去打了牙祭,不咋饿,看到盘子里的青菜,表情如见苦药。

    宋来娣等一家人聚齐才发难,眼神示意宝贝儿子天赐。

    九岁的陈天赐已经胖到一百多斤,浑身是肉,肥头大耳,一副憨相,是婆婆奶奶们最喜欢的孙子类型。

    “太爷爷,我要吃樱桃!”

    “吃什么樱桃,你看看你胖成什么德性了,吃青菜!”陈老爷子趁机把面前的青菜都到重孙面前去。

    “我不吃!我就要吃樱桃!”

    陈天赐脾气一上来,就往地上一躺,翻来翻去的打滚。

    陈天赐的父亲陈国康心疼儿子,马上就问何姨。

    “家里的樱桃放哪里呢?”

    “没了。”宋来娣适时开口,上眼药:“樱桃总共就一斤多点,小叔今天拿去看病人了。”

    “什么病人?”陈老爷子当即看向小孙子陈聿为,“男的还是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