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仪式直到入夜至深方才真正完成。

    “我没想到会花这么久时间。”

    水晶棺已经被打开,男人的手指则从怀里搂着的空壳身体腰侧滑过,金发随低头的动作在空壳的脖子一侧轻轻晃荡。披在肩上的鲜红长袍几乎要把那具赤裸的空壳给盖住。

    他用一只手掐着空壳的下巴,让紧闭着眼、宛若只是沉睡的空壳微微仰起头,把那张让在场所有人都恨之入骨的脸展露在众人视线之下。

    “真糟糕,”男人轻轻啃咬着空壳的喉咙,一边含糊不清地发出埋怨,“我可只向我的国会议员们申请了半天假期。”

    “我都能想象到现在的那些报纸会刊登出些什么标题了。这可是你的错,老师。”

    “标题?您是指【玉浮宫的恶魔试图再次复辟,共和国重又面临危机】?还是【无能的议员背叛了共和,妄图将魔头迎回霜白宫,民主已遭践踏】?”

    对面的女人也伸出手,手指从空壳的眼角游离至仿佛还保存着生命气息的红润嘴唇,然后,手指轻轻用力,灵巧地撬开空壳的唇与齿。

    “我的人传来消息,您的西兰共和国已经乱成一锅粥,他们都以为您是在集结准备军队重临霜白宫。”

    “哈,”男人微挑眉,“他们还是那么想象力丰富。”

    “呵…”女人也应和地发出低笑,并用另一只手扯住空壳那头过长的柔顺黑发,好让她的手指能更方便地享受被空壳的口腔包裹、并挑弄那柔软舌头的触感。“在玉浮宫里不问世事的感觉如何?皇帝陛下。”

    “比我想象的要好。至少,也不会有比被人出卖情报,然后在雪地里遭人埋伏中上一枪掉下马背更差的事了。”说到这里,男人忍不住加重了点力道咬上了空壳的脖子。声音因咬着皮肉而显出点咬牙切齿的意味来:“他一直都这样不是吗?如果让他无聊了,他才不会管你的死活。”

    他的野心在他摔下马背时也被完全摔碎,再没了重起的机会。

    骗子说,“这是你的滑铁卢。威廉。”

    骗子还说,“这比成功征服世界的皇帝可要有趣多了。”

    空壳颈上被咬的地方破了皮,殷红的血因此缓慢流淌出来。

    华服的昔日皇帝因此惊讶地用手指抹去那点血迹,“居然还能保持血液的流动?真不愧是天使们亲自施加的治愈术。其他的生理反应也能照常保持吗?”

    “您可以直接去问祂们。”女人朝附近那仍旧环绕着站在水晶棺前的“人”抬抬下巴,祂们仍低着头,手里提着发出金色未知光芒来的木质提灯,头上的光纱刚好盖住眼鼻,只露出几乎一模一样的下巴与形状优美的嘴唇。身后的银发与光纱仿佛已经融为一体。祂们微低着头,一动也不动地注视空了的棺木,仿佛三尊雕塑。

    “不过祂们是哑巴——又或者不乐意和我们凡人说话。我之前问了祂们,究竟是谁杀了这个骗子。但他们一动不动。”

    “呵,看来教廷很看重这个即将新诞生的圣骑士。”男人想起之前那个跟在邀请他们过来的教皇身后的、还穿着古老的银色盔甲的骑士。对方在仪式中从未摘下过一次面甲,仪式结束后也随教皇一同离去,把今夜优先进行报复的权利让给了他们。

    “没关系,”他按住空壳的后腰,示意女人暂时停止一下动作。女人只略显不满地皱皱眉,但还是松开扯着空壳头发的手,并抽出探进空壳嘴里的手指。看着他把空壳面朝下按在地上,又抬起空壳的腰臀。然后,从后方掐着空壳的下巴将空壳的脸对向天使们站立的方向。“阁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