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人马上回答自己的问题,军官脸上的神情不算好,高诺瓦叶心里更觉得厄运难逃,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马车前。不过终于有车夫听清了军官在问什么,好心的捅了捅他:“高诺瓦叶,他们在找咱们呢。”

    别的车队的人,已经开始探头探脑的向后头看发生了什么,而军官的马也小步向着边境的方向慢慢向前。好几个车夫都看向高诺瓦叶,不知道他为什么还不回话。

    高诺瓦叶没有办法,只好出声:“我们是给军队送葡萄酒的。”酒是给军队送的,你们也是士兵,应该可以套一下近乎吧。

    那个军官听到身后有人回答,调转马头看了高诺瓦叶一眼,脸上的表情更加不高兴:“刚才为什么不回答?”

    高诺瓦叶装做没大听懂的懵懂样子,军官也不跟他计较,用手里的马鞭指着他:“带着你的人,跟我来。快些!”

    “可是先生,”高诺瓦叶看到他前进的方向还是边境线,吓得腿都软了,认为是要把自己带到边境线抢完钱直接推回法国:“我们还得排队呢。”

    前头还有那么多人,你想抢先抢他们的吧。

    军官不耐烦的把手一挥,几十个士兵就把高诺瓦叶一行人围住了,一个个用火燧枪指着车夫:“快些,别磨蹭。”

    “高诺瓦叶,怎么回事,他们要带我们去哪里?”同行的车夫都很不安,小声嘀咕着,希望领头的高诺瓦叶可以给他们一个安心的答案。

    还能是怎么回事,心知肚明的高诺瓦叶,心里默默跟拿农告别,苍白着脸向车队下着命令:“跟上。”就是声音颤抖的不象样子,一点领头的气势都没有。

    他的不安,感染了车队的所有人,大家的不安更加浓重,默默的赶着自己的车子,随高诺瓦叶一起,顺着排队车辆的缝隙,穿插着前行。

    那些排队等侯检查的马车,不管是车夫还是乘客,都同情的看着高诺瓦叶一行人——他们的脸色太苍白,赶马的手颤抖的太厉害,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后来,甚至不等他们的车队到来,前面的马车就悄悄靠边给让出路来——坏消息总是比好消息传播的更快,都知道这队运酒的人要倒霉了。

    车队最终停在了边境检查哨卡,押送他们过来的军官向着守哨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那个守哨的人一直摇头。军官脸上的表情变得气愤,自己下了马,拍着作为哨卡象征的拒马桩,冲守哨人更大声的嚷嚷。

    他嚷的什么高诺瓦叶听不懂,不过看到不是为难自己,脸色稍稍恢复了一点,心也跟着活泛了起来。

    “一会机灵一点儿。”高诺瓦叶向自己身边的车夫小声叮嘱着:“让那几辆带着礼物的车换到前面来。”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起了这个念头,直觉应该这样做。

    车夫们一个挨一个的把话传开,然后车子慢慢变换着位置。守哨人发现了这个情况,不再理会还在向自己在喊大叫的军官,而是向着高诺瓦叶一行人用法语大喊:“退后,马上退后。不然就开枪了。”

    军官推了守哨人一把,也用法语喊:“快把哨卡打开,这些人是替我们运送葡萄酒的,我们西班牙人不能喝了人家的好酒,还对人抢劫。”

    哨卡旁的守军,发现这里的冲突,已经开始集结,而军官则向自己仍在马上的士兵下达了命令:“打开哨卡,让他们过去!”

    车夫们和高诺瓦叶都被这样的转折惊呆了,一时不知道这是真的放行还是消灭自己的圈套,一动也不敢动。

    而哨卡的守军已经集结好,快步跑了过来,每个人手里都端着枪,不光指向高诺瓦叶一行,还指向了与守哨人冲突的军官以及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