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到傍晚的时候,老妇人和年轻女人才见着一身黑色衬衣长裤的凌烈。这是年轻女人第二次见到凌烈了,只是看了一眼,她的双腿就发软快要站不稳了,只能羞赧不已地低垂着头。

    “阿烈,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柳家的千金,柳柳。常春藤的高材生,刚毕业回国。”老妇人笑得极其和蔼地介绍起来,“这小姑娘人美心甜,我们坐一趟飞机,要不是她一路上照顾我,我还不定能舒舒服服到京市呢!她家里人都在M国,就她一个人在国内,我就让她跟我一起在我们凌家过年了,阿烈,你不会不同意吧?”

    凌烈伸手提了提太阳穴,随口回了句,“这小事你做主就行了,大姑奶奶。”

    待凌烈坐到沙发上后,老妇人才发现他脸上挂着个细微的口子,像是被女人的指甲所伤的,她嘴角顿时往下一拉,沉声问道,“我这老太太落屋了,柠丫头人呢?怎么半点礼貌都不懂,躲在房间里不见人是怎么一回事?”

    凌烈没回她,而是看向TC,问道,“叶老呢?”

    TC答,“先生,叶老午后便回去了。”

    凌烈微微点了点下巴,吩咐道,“TC,你把药给宁柠送上去。”

    TC躬身应下,随后转身离开了客厅。他让人热好了药,就找了个年轻的女佣人让她把药给送上二楼。这年轻的女佣人正是小葵,她轻手轻脚地爬上二楼,见着这二楼格外沉闷和安静,心里有些发慌,喉咙口也干涩得很,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等走到门口,她伸手轻轻地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动静,小葵便小声问道,“宁小姐,你在吗?”

    隔了十来秒,依旧没动静,小葵扭住门把,轻声道,“宁小姐,我进来喽~”

    话毕,小葵扭开了门把,打开了门,这一瞬间,她就感觉到了某种压抑的感觉——像是侵入了某只凶猛可怕的野兽的领地。略有忐忑的小葵踮着脚走了进去,通过冗道,拐过来之后,她见着了屋内的一片狼藉。

    衣物散落了一地,狼狈的痕迹到处到是,就连那偌大的床上,原本奢华的白天绒棉被拧巴得跟腌菜一样。但床上没人,小葵感到疑惑,她左右张望了一番,随后将手里的盘子放到了茶几后,出声唤到,“宁小姐?”

    未有动静。

    “我是小葵,我要给你送药了,宁小姐,你在吗?”小葵又喊道。

    这一次,房间里有了动静了,细微极了。像是什么东西摩擦出来的声音,小心翼翼的。

    小葵循着声音走到了盥洗室门外,她把耳朵贴到门上,又问了一遍,“宁小姐,你在里面吗?”

    几秒过后,如流水般的窸窣声响了起来。

    小葵当即确定,这盥洗室里有人。她拧开了门,赫然,宁柠就在里面。只是这一次,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宁小姐在说起凌先生的时候会那么恐惧了。

    单薄且如玉般的身体紧紧地贴着冰冷的瓷砖,宁柠蹲在地上,两只手被一根领带缠得死死的。闻着了响动,她抬头看了过去,就见着了小葵,随后,她想要开口说点什么,但喉咙像是被一团火在烤着,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而在小葵的眼里,宁柠简直就是家暴的受害者。脸上、身上全都是青紫色的伤,她赶紧冲过去想要扶起宁柠,却发现,宁柠的胸口领上是一团可疑的白色液体。她脸蹭一下红了,然后又青了,转过身去扯旁边的卫生纸就要帮宁柠擦。

    宁柠拦住了她的手,自己接过了卫生纸,顺着下巴胸口擦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