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几名官员在议事堂处理完公务,元歧岸起身送客,走至庭中,有官员赞叹王府的重瓣海棠沁胭宜人,元歧岸勾唇,温声道都因本王夫人心灵手巧,栽花有道,众人面面相觑,只得附和夸赞王妃,又听勤昭王状似无意提及王妃所营苍丝坊布料精细服饰新颖,官员们个个人精,哪能听不懂深意,连忙表明定会让家中亲眷前去捧场。

    在外人面前炫耀下自家夫人,还听了通王爷王妃琴瑟和鸣的赞语,饶是深沉如元歧岸,舒怀笑意也攀上俊美面庞,众人离去前见他如此,摇头暗想当年勤昭王在万人之下的高台上受封可都一派岿然如山。

    早有听闻,论宣朝儒雅冷情的勤昭王有何软肋,定要属那位深藏王府的祝小侯爷。

    送完客,元歧岸回身去寻心心念念的人,谁知书房内空空如也,他怔住,不知怎地刹那心慌,问过家仆才知王妃去了湖边庭院,他运起轻功,脚步都急乱,直至望见蹲在雕栏旁的白衣小兔,元歧岸才松了口气。

    忽从上方落下清凉阴影,祝愉抬头,长身玉立的青年正低眸望来,他惊喜站起:“小千你忙完啦!”

    结果起得太急没站稳,跌进元歧岸早就展开的怀抱之中。

    “愉愉没在书房多睡会?怎跑这来了,日头还晒,”元歧岸抚他发顶,喉音微哑,“为夫都找不见愉愉了。”

    祝愉顺势抱住他不撒手,眸中狡黠:“嘿嘿,真好,我们小千也变得这么黏人。”

    元歧岸一笑,承认道:“嗯,离开愉愉片刻都不行。”

    似是察觉他情绪低落,祝愉贴在人肩窝,轻声耍赖:“我刚刚脚蹲麻了,要小千夫君抱抱才好。”

    元歧岸也不戳破,直接将人打横抱起,走进湖边凉亭把人安生放在铺了软毯的躺椅,见他似要离开,祝愉急得捉人衣袖。

    “不是刚回来吗?怎么又要走。”

    脚步顿住,元歧岸牵他手,俯身温笑:“为夫是去叫人来送些酸梅汁,愉愉晒了好一会,不得渴坏了。”

    “还有我们愉愉的小脸,”元歧岸从袖中掏出帕子,失笑地擦去祝愉脸颊上泥灰,嗓音柔得不像话,“都成小花兔了,傻气。”

    祝愉赧然一乐,也未撒手,摇头道:“我不渴,就想和小千多待会。”

    这下元歧岸哪还走得掉,坐进躺椅任由他的小夫人腻在怀里瞅着自己笑,夏日绿景清怡,午后蔓送花香,他搂紧祝愉,心都满涨,只觉时日绵长静好。

    “宝宝,”祝愉勾着他长指哄人,“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怕什么,但我保证以后不乱跑,再也不会让你找不见的,别不开心了好不好啊?”

    “为夫并非此意,愉愉想去哪都可以,我只是……”

    元歧岸哑然一瞬,他闭闭眼,又觉对愉愉不该有隐瞒,他亲亲祝愉眼尾,笑意几分苦涩。

    “不怕愉愉笑话,自与愉愉成亲以来,为夫时不时做些模糊怪梦,梦里我亦与愉愉做了夫妻,愉愉恣意明媚如常,我却……自私卑鄙地要算计愉愉,分明喜欢你喜欢得难以自控,却总是口不对心,害得愉愉好难过,或许真如愉愉和曲大师所言——是从前书中的元歧岸曾做过的蠢事。”

    祝愉听得呆住,废稿中的剧情走马灯似地在他脑海闪过,元歧岸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