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一拥而入的便衣警员们,贺佳辰英俊而又阴戾的脸庞上丝毫没有露出任何慌乱的神色,他依旧双腿大开大合的躺坐在真皮沙发上,仿佛前一秒做出要切了女人手指命令的人不是自己似的。

    钟如一玩味的看了一眼涌入包厢的便衣警员们,只见一张张年轻又迥异的脸庞上都是一副副大同小异的正义凛然的表情,他向前一步轻轻松松的夺下了“一只眼”手中锋利的匕首,漫不经心地拿在手里把玩着,余光看见辣妹哭得惨不忍睹的脸蛋,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冲“一只眼”唉声叹气道:“你看,好好的说说话,把人家小妹妹吓成这个样子又算什么?”

    躺在真皮沙发里的贺佳辰喉咙里发出一声冷笑,静静地看钟如一表演。

    花容失色的辣妹缓过一口气,立马很有眼见力的从地上爬起来,花了妆容的脸蛋上强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朝围上来的年轻警员连声辩解道:“阿Sir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们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绝对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年轻的警员皱了皱眉,还没有开口,紧接着就被另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所打断,只见穿着一身深色衬衫的沈放威风凛凛的走了进来,鹰隼般的目光将包厢内的众人一一扫过,最终定格在了钟如一那张看不出一丝破绽的英俊脸庞上。

    “手都举起来,我们接到群众举报,怀疑你们这里有人正在进行非法交易。”

    钟如一挑了挑眉,作势举起双手的一瞬间,却被其余警员如临大敌的团团围住——

    沈放深深的皱眉看向钟如一手里高高举起的匕首,而后者仿佛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有多么挑衅,轻描淡写的松开手中的利器,伴随着匕首“哐当”一声落地,钟如一意兴阑珊的耸耸肩,笑得一脸无辜:“阿Sir别紧张,就是一把水果刀而已。”

    沈放冷哼一声,抬了抬手,那些训练有素的警员们立马像是得到了主人指令的小狗似的,四散而开各自在包厢里细细搜查起来。

    包厢外也隐约传来一阵骚动的声音,原本欢快嘈杂的音乐声不知什么时候也停了下来,想也不用想是出自于哪些人的杰作,贺佳辰靠在沙发上冷眼旁观这些兢兢业业的警员们在包厢里东翻西找的身影,抬眼遥遥望向站在房间中央的的沈放,不咸不淡的开口:“沈Sir是从哪里听说我们这里有人在进行非法交易的?干扰酒吧正常营业,就算是警察办案,我也一样可以投诉你们的。”

    沈放对贺佳辰这种豪门贵公子向来是没有什么好印象的,更何况对方还是买凶杀人的头号嫌疑犯,他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搬出那条不容置疑的公式化应答,冷冰冰的掷地有声道:“警察办案、无可奉告。”

    空气里传来一声奚落又毫不遮掩的笑声,钟如一别有深意的望着一脸冷峻的沈放笑得人畜无害,“无可奉告的意思呢就是不能被我们这些遵纪守法的良好市民所知道,到底是不被允许知道呢还是有什么别的难言之隐呢?沈Sir我可要提醒你一句,就算是警察办案也不能触犯法律底线。”

    “你什么意思?!”几个在包厢里搜寻了一圈却依旧一无所获的年轻警员闻言立马怒目相对的望着钟如一云淡风轻的脸孔,怒火燃烧的目光恨不得将那张总是噙着漫不经心笑容的英俊脸孔给凿出几个大洞似的。

    沈放幽深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不怒反笑的盯着眼前咫尺之隔的钟如一,双目相接之时,仿佛有无数火花在霹雳作响,钟如一坦坦荡荡的迎向沈放绝对称不上友好甚至可以说是审视的目光,犹如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

    沈放朝前走了一步,站在与钟如一只有一拳之隔的地方,几乎快要挨到对方笔挺的鼻梁,他声音低到快要听不见的对钟如一一字一句道:“你现在也只会逞逞嘴皮子功夫,信不信我告你妨碍警察办案带你回去喝茶?”

    钟如一不置可否的哼笑一声,显然并没有把沈放的威胁当一回事。然而包厢里其余的人大气也不敢喘一下,靠在沙发上看热闹看得差不多的贺佳辰挑了挑眉,稍稍坐直了身子,还未有进一步动作,只看见一脸冰霜的男人了然无趣的吐出几个字:“今天就到此为止!收工!”

    钟如一笑眯眯的看着那些年轻的警员们垂头丧气的跟在沈放身后匆匆走出了包厢,跟来之前那种气势汹汹的排场形成鲜明的对比,一直被拦在包厢外的亮仔这时才得了空跟管事的一前一后走进来,欲哭无泪的冲他哭丧着脸哀嚎道:“一哥!我们今天是不是算是被条子砸了场子?!”

    酒吧管事的倒没有亮仔那么惊慌失措,毕竟多年混社会的经验摆在那里,他冲钟如一微微颔首,随即几步走到沙发变躬下身子对贺佳辰耳语了几句。

    贺佳辰脸色倒是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只是冷不丁的冲站在原地不敢走动的辣妹丢出一个字:“滚。”

    后者立马如临大赦就差没有感激涕零叩谢隆恩的一溜烟跑了出去,生怕再慢一秒贺佳辰就会改了主意又要拿她纤纤玉指立规矩。

    钟如一看贺佳辰也没有一定要自己留在这里听他们说话的意思,打了个呵欠便也抬腿走了出去,亮仔颇为狗腿的跟在他屁股后面绘声绘色的描述着先前被警员们扫荡酒吧时他是如何英勇无畏的站了出来,又是如何的奋力抵抗虽然最终还是被拦在了包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