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守自盗番外

    贱种,这是他们对柳川的称呼。

    漆黑的房间里,阴暗的角落,窸窸窣窣的灯光头挤头勉勉强强地窜进门缝,给了门另一头的柳川一点点安慰。

    柳川如饥似渴地趴在门缝边,沐浴着这一点点来之不易的光明,他惧怕身后的黑暗?,自己的母亲就是在阴暗的破房子里悄然离去的。

    七八岁大的孩子,生得骨瘦如柴,形如枯木,被关在密闭的房间里,?恐惧,从脚底窜上头顶,冷意的湿汗将袜子渗透,牙齿不受控地打着颤,身体抽搐般地抖动着。

    ?门的另一边是盛大的宴会,优美的音乐,欢乐的舞曲,贵族们在尽情狂欢着。

    这一切的欢闹都被一扇门隔绝在了柳川的世界之外?。

    第二天,兄长们的玩笑被那位父亲发现,他慈爱地看着他们,带着宠溺地呵斥着他们?,兄长们懒懒散散地应答着,“我错了,再也不会了!”撒娇地扑进了父亲的怀里。

    他还小,憎意还未滋生,只知道?羡慕地看着他们,看着那个家,想着自己是否也有融入的资格。

    说来也可笑,明明他才是受害者,孤零零地站在一旁的却是他。而享受着父亲的爱意却是那两位加害者。

    他踌躇了一会,轻轻地迈了一小步,?小小的声响,惊动了那位正和自己儿子齐家欢乐的父亲,他抬起头,那宠溺的神情荡然无存,漆黑般的冷硬出现在了那位父亲的脸上。

    厌恶,耻辱,这是柳川在自己亲生父亲的眼睛里读出来的。

    他停在了原地,从此断掉了对亲生父亲所有的憧憬和期待。

    ?权利,权利,他开始渴望权利,只有掌握权利,他才能在这个豺狼虎豹的世界里活下去。

    从梦中惊醒,一身湿汗,无力地搂住旁边的人,他正睡得安稳。

    埋头在他的肩窝里,吮嗅着他的味道,无比地令人心安,他不止一次期望过,求时间为他,为这份短暂又建立在无数虚假的骗局上的幸福,停留。

    男人被他惊醒了,翻过身,回搂住他?,宽厚的大掌将他的头按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强而有力的心脏在自己的耳边咚咚作响,如同母亲温柔地唱着摇篮曲。

    男人还在半梦半醒,嗓子里带着困意的沙哑,“怎么了,作噩梦了?”?

    柳川蹭着他的胸膛,摇了摇头。

    这一次他睡得无比的沉稳。

    ?柳川悄然睁开眼,他慌乱地跌下床,连鞋都来不及穿,来到了隔壁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