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写作业了,不怕挨打了?”一曲毕,我停下拨弦。

    “劳逸结合,但这你来唱,我来弹。”

    “不成,我破锣嗓子。”

    “你放狗屁,当初乐队招新的时候,我着你边弹边唱报名参加社团的,少蒙我,快唱。”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把我的吉他交给了他,他了拨弄了两声钢弦,适应了一下手感,他便随意弹起了和弦,手指翻飞,光良的《童话》徐徐地从吉他音响里飘扬了出来,我默契地唱出里面动人的歌词:“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我愿变成童话里,你最爱的那个天使......”

    他酷着的脸笑起来,笑容一直扬在嘴角上,眼睛笑得弯的。我唱着的时候,抬眼看宋明背后的窗,外头似有飞鸟的影子,街着青春刮来的夏风,带走了黄昏,迎来了夜晚,课室逐渐变得昏暗不清,不清不楚的模样,好似远远的故梦。

    我的滑盖手机里还下载着《童话》做手机彩铃,彩铃这种东西在那个时候特别值得炫耀,恨不得天天接电话。我坐在筒子楼楼下的石头凳子上,跟宋明一起听了不下几遍。夏日夜晚的风好似能醉人,宋明的面容棱角柔和起来,表情戴上昏暗给予如同雾气般的掩饰,显得拨着琴弦的宋明格处的迷人——拥有童真般的笑,但体格上是个成熟的男人。

    我们在最后一句互相对视,一齐踩着拍子,让歌曲在我们笑起的嘴角边结束。我们有些意犹未尽,我看了看手表,把吉他拿了过来,立在桌子旁边,叫他快写,一起回家。

    我站起来正要开课室的灯,宋明一把拽住我的手:“小书,等会,等会再开吧。”

    我疑惑地回到位置,他的表情好似被老师罚到到班级最后站着的羞愧表情。我明了他有话要讲,许是暗下的课室给予人足够的安全感,让无处安放的倾诉欲在此停留。我做好了倾诉好兄弟心事的准备,双手交叉靠在椅背上。

    宋明拿起笔,写了几个字,似乎在做准备,我手指敲在手臂上,耐心地等待着。他盯着作业本,缓缓开口:“你遇到过那人吗?”

    我若是他人听“那种人”必会问是哪种人,而我现在却没有问出口,因为我知晓宋明说的“那种人”是哪种人,我深呼吸了一口气。

    宋明没有给我回答的余地,自顾自地向下讲去。

    宋说他在常坐的公交车上,在那拥挤成像罐头般的公交车上,身体摩擦接触是不可避免的。无意的触碰和有意地抚摸,当事人能够准确地分辨出来,那是个成年出社会的男人。那轻巧的触摸好似一张网要将他捕捉住,仿佛在告诉他,他被那种人盯上发现了。他们要像捕鱼人一样去收网,将捕进网的宋明带到他们的世界去。

    在那次的公交车上发生这样的事,宋明就再也没有坐过那辆公交车,每天都踩着烂到当啷响的自行车上下学。

    而我听完他所有的话,吐出一口浊气。我该向我的好兄弟开口承认我也在公交车上遇到这样的事,互相交换了秘密,会跟女孩一般,能让关系更好,成为更加铁的兄弟吗?是这样就足够了吗?——我在里反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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