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挨了半个月,唐云生每天都会被鸾娘拉去问候叮嘱,活像个望闻问切的老中医似的,唐云生每次都耐心听完,看上去倒是乖巧,其实已经神游天外。

    刚刚出了鸾父的房屋,又被年娘叫去了,她仿佛成了第二个鸾父,忧心忡忡的:“这次丞相家大公子和将军家三公子也要去选秀,丞相大公子是出了名的温和,这将军三公子就恰恰相反,你在一众官家子弟中就显得低微了,万一被欺了这该如何是好?”

    唐云生轻笑着握住年娘的手道:“竟然我地位低微,这些大人物应该不屑于找我麻烦,年娘不必担忧,铮竹心中自然有数的。”

    女子无奈叹息,沉重的点点头:“竟然你心中有数,我自是也没有什么好说教的,铮竹你在宫中一定要保全自己,你是我和端儿唯一的子嗣,你的两个妹妹都是不及你的,只可惜你不是个女儿身。”

    唐云生点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便回了房,此后便一直待在房中了,他倒不急,反而一个家为他忙的鸡飞狗跳的,甚至他的鸾父因为太担忧,食不下咽很快就小病了一场。

    唐云生每日侍奉在床前,鸾父怕唐云生染上病气,多次催促唐云生回屋去,唐云生嘴上答应的好,每次却都等到日落了才回去,就连饭食也是在此用的。

    在唐云生鸾父病的这些天,很快就迎来选秀的日子,唐云生看着他鸾父拖着病体也要来送他一程,年娘更是往他的荷包里塞了大把银票,唐云生告别后便踏入了去往皇宫的马车。

    这一路上平平安安,没有什么劫匪敢不长眼来打劫,唐云生坐着马车紧赶慢赶的入了京,一路上屁股都已经疼的麻木了,夜晚睡也睡不好导致精神并不是很好。

    到了皇宫,拿过文书递给守门的官兵才被放进去,唐云生透过窗子间的帘布看到附近也有许许多多的马车,马车不出意外都是异常豪华,显得唐云生的就有些简陋了。

    马车里下来的男子形态各异,各种风格都有,可以说是难得的视觉盛宴,其中最是受人瞩目的便是最豪华的马车中下来的红衣男子。

    看着马车上挂的牌子,便知这就是将军家娇蛮跋扈的三公子,其实这三公子长得并不娇,反而透着唐云生当特种兵时,部队里男子特有的匪气。

    红衣金线华服,宽肩窄腰,头发半束不束一样只是被一条黑绳绑在一侧,勾魂夺魄的丹凤眼和看似无情的薄唇,光是长相中就透露着一股张扬。与其他人都不同的是,这位三公子并没有进马车,而是骑着马来的,红衣纵马,傲气非常,好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之后便是跟着一辆慢悠悠的马车,挂着丞相家的牌子,一只修长的手从帘子里伸出,小厮连忙搀扶:“公子,小心些。”从里面出来的男子微笑点头。

    相比将军家的三公子好像是两个相反极端,黑发规规矩矩束在头上,搭着一个白玉簪子,一身银灰色的外袍,眉毛和眼角都是微微下垂的形象,透露着一股悲悯的感觉。唐云生感觉自己好像见到了活着的菩萨一样。

    这里最大的官家公子已经下车,唐云生这些地位比较低的,也没有任性的资格,也都紧随其后下了车,生怕晚一步会被记住一样。

    唐云生下的倒迅速,不见之前的懒散劲,在秀子们下车后许多车夫都是直接赶着车走了,将军三公子的车里才钻出来一个女子,看来这个才是车夫。

    在此的贵家少爷对这种行为多少是有些排斥的,毕竟他们贵族和平民的阶级是分得很开的,哪怕是唐云生这种江南富商,也得不到这些贵少爷一点好脸色。

    唐云生其实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其中就有将军三少爷,他的音量不大不小:“看看这文文弱弱的,看起来倒是讨女子喜欢,不像某些人总是病怏怏的。”前面的文文弱弱是对着唐云生说的,秀子们是知道的,但病殃殃……

    有人的目光不由移到丞相大公子身上,大公子脸色倒是未变,并未搭理将军三公子,反而和无缘无故被扯上的唐云生搭话。

    “早闻江南子中,有一名博学多才样貌过人,百闻不如一见,在下江卿瑾,久仰。”江卿瑾笑眯眯的,看着很是和善,但前提是要忽略他眼里的冷光,显然这是对将军三公子不爽,要落了他的面子。

    唐云生开始了商业互夸:“丞相大公子谁人不知其文采斐然,今日一见,总是明白了何为书中自有颜如玉。”旁边被忽略的将军三公子倒是不悦了:“江卿瑾,我在跟你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