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厂长,您可千万别这样说,这是折小樊我的寿呢”樊彩虹佯作嗔怒地说,“我可是您一手提拔起来的,没有管厂长您,哪有小樊我的今天。您还是像过去一样,叫我一句小樊就好了。

    “哎呀,其实我也是快50岁的人了,我女儿都快结婚了呢。不过,在您面前,我永远都是过去那个小樊。哪个地方做得不好,您尽管说,尽管骂。可您如果称我一句樊总,我可就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哈哈,怎么,小丽都快结婚了时间过得真快啊。我记得当年她才这么点高,天天叫我水管子伯伯呢。”老头脸上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倒是把有关称呼的问题给揭过去了。

    这位老头,正是临一机原先的副厂长管之明。十年前,他因为卷入临一机原领导班子的集体贪腐案,而被判了刑,后来在南梧蹲了几年大狱。刑满释放后,管之明到外地的儿子家里住了几年,期间几乎没有回过临河,樊彩虹也已经有多年没有见过他了。

    管之明当副厂长的时候,是分管生产的。他有经验、有魄力,很得工人干部们的尊重。领导贪腐这种事情,如果不是做得太过分,普通职工也谈不上有多少愤怒。当然,这个前提是你自己有能力,而且对职工也关心体贴。像那种业务上狗屁不通,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干部,一旦落马,就会落个墙倒众人推的下场,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管之明在任时,樊彩虹是厂办主任,就是专门为厂领导服务的,所以与管之明的关系很近。如今,樊彩虹已经当上了临一机公司的副总经理,而管之明是个刑满释放人员,但樊彩虹丝毫没有要在管之明面前颐指气使的念头,反而是仍把他当成领导一样恭敬着,这就让管之明觉得很欣慰了。

    办事员过来给管之明奉上了茶水,果然用的是管委会最好的茶叶,管之明从茶水的香气中便感受到了樊彩虹的诚意。他品了一口茶,然后说道:“小樊,我刚才说的,可不是开玩笑,我的确是来请你赏口饭吃的,就是不知道园区的政策有什么规定。”

    “您是打算到园区来投资”樊彩虹略一迟疑,便猜出了管之明的意思。

    所谓请樊彩虹赏饭,不外乎两个意思,一是到管委会谋份工作,二则是到园区来投资建厂。以管之明的年龄,以及他的心气,樊彩虹觉得他不太可能是想到管委会来工作,那么自然就只剩下投资这个选项了。

    当然,樊彩虹这样猜,还有一层考虑就是投资比应聘显得高端,猜人家是要来投资,属于一种恭维,即便是猜错了,对方也不至于生气。如果你一上来就问对方是不是想来给自己当下属,人家就该不高兴了。

    果然,管之明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的确是打算到园区来投资的。不过,真正的出资人并不是我,而是我过去认识的几个朋友。他们也是看我成天没事情干,又听说临河这边在搞产业招商,就出了点钱,让我挑头过来办个厂子。具体能赚多少钱都无所谓,大家也就是找点事情干干而已。”

    “原来是这样啊。”樊彩虹笑着说,“管厂长您来投资建厂,那效益肯定是没说的,没准过几年,都能成咱们临一机的竞争对手了呢。对了,管厂长,您打算投多大规模,是办个机床整机厂,还是做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