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们不知道他是为了遮掩妹妹的哭声,还当他是个打不服的y骨头,较劲一般轮流上刑,将鞭尾放进浓盐水里蘸了蘸,挥舞得虎虎生风,又残忍地拔掉他十根指甲。

    直到兄弟们过来传信,他们才甩了甩酸麻的手,往上头享用美人,将他留在这里自生自灭。

    想通此节,伏阱看向蒋星渊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惊异。

    “多智而近妖”,小小年纪便有这等心智与手段,若是能平安长大,只怕不输于他家大人。

    可惜……

    正思忖着,忽听蒋星渊低低地咳嗽两声,吐出一口鲜血。

    “阿淳哥哥……别晃了,晃得我头晕……”他睁开黑如点漆的眼眸,有气无力地阻止蒋星淳“雪上加霜”,“搬来救兵了吗?大娘还活着吗?”

    “活着!活着!”蒋星淳喜极而泣,一把抱紧弟弟,结实的双臂勒得他险些背过气去,“温朔叔叔当场灭杀大当家和二当家,替咱们报了仇!你放心,有温大人做主,那些欺负过我们的畜生们,一个都跑不掉!”

    他抬起头,看见伏阱姿势别扭地抱着妹妹,一颗心终于彻底落到实处,又哭又笑,哽咽道:“我们……我们全家人都活着……没缺胳膊没少腿……都活着……”

    他在困苦的生活和艰辛的磨难中飞速长大,明白了“活着”对有些人是多么轻松,而对于他们,又是多么不易。

    娘亲被那么多人JW,弟弟受尽严刑拷打,他虽没有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模样狼狈又凄惨,满身是土,脚疼得钻心。

    可他们还活着,还能团聚在一起,已是不幸中之万幸。

    伏阱见兄弟俩互相搀扶着,走路慢得像乌gUi,暗叹口气,使手下一边抄起一个,带他们和温朔会合。

    蒋星渊忍着伤口传来的剧痛,因着待会儿便可见到絮娘,还能借蠢哥哥之口,毫不刻意地让她知道自己为了践行承诺,做出了多么大的牺牲,心里生出无限的雀跃,直恨不得飞到她身边。

    他们沿路经过好几间牢房,看见衣衫不整的nV人们在官兵的再三保证下,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另有几具蒙着白布的尸T被抬出,散发着刺鼻的臭味。

    一截满是尸斑的手臂自简易的木板上滑落,线条纤细,底sE青白,主人生前大抵是位美人。

    蒋星淳想:真可怜。山匪们作恶多端,却Si得那么容易,实在便宜了他们。

    蒋星渊却想:反正出事的不是大娘,哪怕Si一百个人,也与我无关。

    兄弟俩坐进马车,跟着温朔先到了兴义镇,待到他将那些可怜的nV子们一一交予家人领回,这才晃晃悠悠赶往定州府。

    蒋星渊看不到絮娘,心里着急,蒋星淳掀开车帘问了两回,解释道:“温朔叔叔说,我娘身子弱,又受了好一番折磨,实在撑不住,他使人将她先行送回府衙,还说要找个厉害的郎中好好瞧瞧呢。”

    他跑这一趟,对温知府的清正廉明赞不绝口:“阿渊,你不知道,那位温昭大人真的是位好官!早上去报信的时候,还没等我击鼓鸣冤,他便命衙役将我带到里头,细细询问,还夸你的图纸绘得清楚,令人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