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黑泽阵的房间,银色长发的杀手正坐在床边等待。见到诸伏景光走进来也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幽暗的绿眼睛看过去,便把嘴里的烟掐灭,不紧不慢地一件件脱下自己的衣服,露出苍白但健壮的身体。

    以诸伏景光对黑泽阵的了解来说,这已经是可称异常的态度。

    黑泽阵甚至把脱下来的衣服全部叠好了放在一边,才袒露着满布伤疤的身体走到诸伏景光面前,扯起嘴角露出绝对跟友善毫不相干的笑容,居高临下地看着诸伏景光,比起询问更像是挑衅地说道:“实践一天都积攒了什么经验,想好怎么用在我身上了吗?”

    比起被调教的一方更像是掌控主动权的一边,在这样紧张的氛围中,黑泽阵的第一次调教开始了……】

    诸伏景光不得不抬起头跟黑泽阵极具压迫感的绿眼睛对视,平静地摇了摇头,诚实地回答:“没想好,所以在开始之前我需要先跟你谈一谈。”

    他拉过房间里仅有的一把椅子,伸手示意了一下,问道:“可以吗?”

    黑泽阵紧盯着他的脸,似乎是在判断他的用意,片刻后坐回了床上,重新拿了一根烟点燃,可有可无道:“想谈什么。”

    “我不了解你,也不清楚你的底线,更不知道该怎么样让你服从还尽可能不对你造成伤害。”诸伏景光开诚布公,同样专注地看着黑泽阵脸上的表情,想要从他那里得到一些反馈,“如果你确定要开始这件事……这段关系,我首先要确定你的底线和禁区。”

    调教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无论对心灵还是肉体,对接受方还是发起方。黑泽阵本身已经是足够危险的角色,与他的每一次相处,都需要诸伏景光提起全部精神应对,更何况是去处理比同事或敌人更加复杂的关系。

    他们就像是被绑在同一根绳子两端吊在悬崖上的两个人,无论哪一个掉下去,另一个也会被扯着一同掉落深渊。这样兢兢战战如履薄冰的关系里,诸伏景光由衷地希望能够获得黑泽阵的配合,让他可以尝试着一点点顺着绳子爬上去,以求达成两个人都平安落地的完美结局。

    听了诸伏景光的话,黑泽阵咬着烟,侧头看了他一眼。诸伏景光从那眼神里看出了微妙的意外,不是对话题的意外,而是对他话里的某些内容感到意外。

    那意外里还隐约带着点轻蔑和嘲笑,诸伏景光不明所以,等待黑泽阵的回答。

    “我有点好奇你昨天在那两个人身上玩了什么花样了。”黑泽阵提起不相干的话题,抽了口烟轻飘飘地向诸伏景光吹过去,含笑说道,“给了你这种自信,觉得能玩到我的底线上。”

    诸伏景光露出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打算说点什么解释,黑泽阵却再次开口,给了诸伏景光想要的答案:“如果你打算砍掉我的四肢把我拔了牙装在箱子里,或者挖掉我的眼睛让我多两个可以挨操的洞,那确实碰到我底线之外的禁区了。”

    他在诸伏景光恶心和震惊混杂的表情里以一种相当平静地口吻说着:“但如果你只是想玩往我屁股里塞三四根按摩棒这种情趣游戏,可以。无论直肠破裂还是括约肌撕裂都不算大伤,养一养很快就能好。”

    “问题不是我能接受什么,诸伏景光。”黑泽阵用那种带着轻蔑和嘲笑的眼神看向诸伏景光,轻慢地念出他的名字,“是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想要服从?没问题啊,我现在就可以跪下叫你主人求你鞭打我。”黑泽阵带着恶意的笑容看着诸伏景光脸上错愕的表情,“前提是——你能做到,要不要先拿着鞭子对我挥两下试试,让我看看你在组织里有没有学到点好东西,卧底先生?”

    诸伏景光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不造成严重的不可逆伤害,还有吗?”

    黑泽阵的一番讥讽和挑衅如泥牛入海,诸伏景光在短暂的冲击之后迅速保持住了自己应有的冷静。

    就像黑泽阵说的,他是卧底。是个接受过正规训练还亲身踏入黑暗潜伏的卧底。诸伏景光并不拥有象牙塔中纤尘不染的纯洁,他有的是游走在黑暗中手里却握着光的无畏。

    “别弄太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