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曼文的秘书准时在柏亚宁刚刚下班时将车子开到了路口,车上只有一个司机,还有那位干练的秘书。

    “柏先生?您上车吧,我带您去见梁总,她已经在那边等您了。”秘书将车门推开,示意他上车。

    柏亚宁点点头,坐在靠近车窗的位置。窗外熟悉的风景齐刷刷往后退,他能察觉到旁边朝他看过来的目光,他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但是很奇怪,他说不上来此刻心里的感受,好像亮起了一个从未见过的信号灯,但他知道,这信号他已经等待了很久。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两下。柏亚宁想起他工作的时候把手机静音了,拿出一看,霍轶已经给他打过两次电话,见他没接,改换发消息。

    ——老婆,我有事要出去学习半天,等我把工作处理好了,我就回家。

    ——老婆,抱抱,抱抱,亲亲,亲亲

    ——要是有什么事的话就给我打电话,有急事就先找陆良。

    ——等我回来,我有惊喜送给你。

    柏亚宁看着他又发出的两条语音消息,把音量调低放在耳边。霍轶刻意把尾音拖长,夹杂着走动的声音,柏亚宁想象着他说话时的表情,想起很久之前,他们在机场告别的时候,霍轶趴在他耳边说要记得想他。

    他正要给霍轶回过去,车子停下了。

    “柏先生,我们到了,下车吧。”

    梁曼文订了包厢,在二楼,这里的布置古色古香,侍应生穿着青绿色流苏长裙领他们到了门口。

    绕过一道画着水墨画的屏风,柏亚宁见到了霍轶的母亲。她穿一件红色风衣,一只手戴黑色手套,另外一只手摩挲着盛着茶水的杯子,见等的人到了,她抬头看向他。

    柏亚宁从她眉眼间看到了一些熟悉的影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几分熟悉,他并不紧张,也不觉得对方会伤害自己。

    “你先出去吧。”梁曼文朝秘书看了一眼。随后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柏先生,坐下吧。”

    柏亚宁点点头,在圆桌对面坐下。

    “喝茶吗?这茶是我随身带来的。你尝尝。”梁曼文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柏亚宁顿了两秒才双手扶着杯子送过去。

    热气在手心氤氲而出。白雾缓缓横隔在两人之间。梁曼文气定神闲抿了一口,打量着面前面容平静的青年。

    “我很少从Altair口中听到别人的名字,也很少听他主动说要把朋友带到家里做客。”

    “因为工作的关系,我和Altair相处的时间并不多。有时候我很怕不能完全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怕他长成一个不服管教,不学无术的顽劣孩子。不过来,他没有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