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逾明和周嘉月的关系却是渐渐紧密了起来。

    他晚上还是会做梦。和周嘉月有关的梦。

    梦里他和周嘉月亲密无间,偶尔会抽出空闲在茂密的林中一起散步,凑到一起谈天说地,夜深了便一起寻处空地赏月。夜晚凉风习习,有时会把他的发丝吹散几缕到空中,他靠在周嘉月的肩头,周嘉月伸手把发丝一缕缕抚平,拢到他耳后。

    他觉得周嘉月烦,扯了扯周嘉月的袖子:“看月亮。”

    周嘉月眼睛弯了弯,乌黑的眼睛映出他的身影:“月亮没有你好看。”

    有时会是个雪天,寒风刺骨,他裹得严严实实,掀开帐子往外看,冰凉的雪花落到他手里,他打了个抖,被周嘉月环住腰一把拽进帐子。

    他让周嘉月看他手心里的雪花,周嘉月的脸色变得好看了些,裹住他的手给他热量。

    “岭南下雪吗?”他听见自己问。

    周嘉月低下头看了他一眼,把人搂进自己怀里:“岭南不下雪,你喜欢看雪?”

    他没有回答,只说:“我不要坐你腿上。”

    沈逾明想起这些梦都感到很苦恼,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这种梦,和周嘉月见面时也更注意了些,他觉得人和人之间最好保持一点距离,挨那么近做什么?

    昨晚的梦更加荒唐。

    他梦见自己安静地躺在床上,衣服不算整洁,长发未拢散落一团,脸色苍白。

    大夫在他床边诊脉,他身上中了箭,血渍在伤口处慢慢扩大。他以前从不肯让大夫把脉,是以这还是王大夫第一次给他诊脉,只觉这脉象十分奇怪,和常人有些不同。但箭上有毒,这可能是什么毒素侵染了身体,他医术也不算十分高明,根本诊不出这是什么毒,这会儿急得额头上都冒了汗。

    周嘉月打断他:“怎么诊这么久?可有看出什么?”

    周嘉月刚从战场上下来,连盔甲都没来得及换下,上面染上了斑斑血迹。他眸色沉沉地盯着大夫,心乱如麻,大脑还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法想,恐惧在这长久的寂静中愈演愈烈。

    大夫沉吟着不知道该如何说,周嘉月已经开始不耐烦了:“到底是怎么了?”

    王大夫嘴唇动了动,只得道:“殿下,我、我从未见过这毒,也不知该如何解。”

    周嘉月身体晃了两晃,青望在旁边扶住他:“殿下,您还受着伤呢,伤口也得包扎啊,我这就出去找大夫,先生一定不会有事的。”

    画面再转,已经换了位大夫给他诊脉,他半梦半醒间听到这位大夫说话。

    “此毒我确实见过,但是解法我却是不知的,这位夫人体弱又有孕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