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蒋王有点意思。”

    兄弟二人过了定鼎门,车马队早早换了京中规制货车,然后前往定鼎二街,也就是厚载大街。

    受武汉的影响,各地街坊的坊墙大多都有点“形同虚设”的意思,坊墙上凿壁偷光不至于,凿壁叫卖却是随处可见。

    到了大同坊,张沧看到坊市规模,才有点感慨李恽这种笨蛋亲王,就因为投了个好胎,在这么大的一个市场,居然有规模不小的院房。

    简直是浪费到了极点。

    换成别人,有这么大的院房,临街出租做门面,屋舍出租做库房,还能留个院子出来做客舍。一年下来,比卖酒水还要稳当不说,利钱还要多得多,最重要的是,实物税都不用考虑,做个假账就能对付过去,连王爷身份都不用亮出来。

    偏偏这么好的地方,居然就真是个院房。

    “大哥,我记得这大同坊,莫不是大业年间的大同市?”

    “就是货殖坊,这地界,我听阿娘说起过,打王世充时,还是寸土寸金。”

    “嬢嬢听谁说的?”

    张沔有些好奇,随口一问。

    “兴许是外祖父吧。”

    原本就是随口问答,只是冷不丁来了这么一下,兄弟二人冷汗都出来了。他们日常说的随意,有时候不注意,就把重要信息给透露出来。

    张二郎是知道江阴老板娘什么来头什么身份的,这光景两人说话,要是露了底,那真是脚底抹油赶紧走人。

    “……”

    “……”

    沉默了许久,张沧才道:“往后要注意了。”

    “小心无大错。”

    抹了一把汗,张沔有点心虚,还有点庆幸,对张沧道,“大哥说的是,还是开澡堂更加妥帖,便是胡吹两句,旁人也不会当真。”

    实际上往来客商随便“口嗨”的极多,什么“皇帝老儿睡他李家媳”等等,都是行脚商们张口就来的玩意儿。

    澡堂中吹牛也不太讲究,只要不是碰上死对头,随便“口嗨”也不会被报官。再一个,就算是报官,一般不是为了杀猪,也会当一个屁给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