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即为应城令,不去安陆拜见吴王,怎地要去沔州,见那张德?”

    “你久在沂源,不大知晓为兄在京中的友朋。张操之乃为兄所敬之人,前来安州为吴王驱策,亦有其举荐之功。大人虽为吏部尚书,这光景,还是要避嫌。”

    坦然自若的侯文定笑了笑,“原本还想前往居庸关,再现曾伯祖勇武智计,如今么,也要代天子牧民,做个地方官。”

    侯氏相当有影响力的一个,就是当年居庸起家的侯龙恩,较之侯文定的曾祖侯植,当年西魏时,还是侯龙恩这一脉更加厉害。

    “若非伯父召唤,文远如今也只想呆在老家务农。”

    抿了抿嘴的侯文远低着头,显得有些惭愧。

    “也不知怎地,大人今年招来好些侯氏子,有些前去山东谋生的,如今都招了过来,再续血缘。”

    说到这里,兄弟二人都是有些静默。这样的动作,哪怕是老实人侯文定,也觉得大有深意,而且大为不妥。

    和张公谨不同,侯氏跟脚不浅,在哪里都能顶着祖宗名号“招摇撞骗”,混碗饭吃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然而江水张氏有些粗鄙,更是寒门,若非张公谨发迹,只怕也就是个江阴地主,三代不上台面。

    “大兄,伯父此举,我总觉不妥……”

    侯文远依然低着头,小声地说着。

    然而侯文定也是这样认为的,叹了口气:“可是,你我终不能说大人甚么。且去张操之那里问询一番,兴许,能有个说道。”

    从安陆搭船,顺涢水治下,到云梦县就能换乘车马,再走半天,就能到应城。在应城请了同僚吃饭,见面会一过,便又顺着富水,搭乘小川直下,又再次借道涢水,然后进入汉水。

    侯文定还没到汉阳,张德就收到了不少长安的消息。让他不解的是,这一回东宫居然有人可以从长安城西华润号兑出两万贯。用的还是华润飞票,不管是印鉴、暗号、夹层、油墨还是柜面留底编码,居然都不曾出差错。

    东宫有多少家底,别人或许不太清楚,但张德还是能知道的。眼下的东宫,小的进项不是没有,但都是鸡零狗碎,正经的大营生,不是转到内府名下就是交由长孙皇后操持。

    原本的东宫福利“太子糖”,眼下就是长孙皇后一手掌控,马周几次交涉,都被推了回来。

    若非无法叩阕骂娘,马周真的很想跑去太极宫拿绳子上吊。不过他也清楚,逼长孙皇后是无脑行径,他要是敢上吊,皇帝就干拉他的脚,让他死的快一点。

    那两万贯华润飞票查验之后,已经知道了当初存柜之人乃是侯氏沂源分支子弟。这一查,让老张觉得大有问题,东宫的人来拿钱,而且是两万贯,居然是当初侯氏存的。

    这特么是要出鬼!

    马不停蹄,这一回老张也没去叫老李过来,而是径直跑去竟陵县,找到李德胜,跟他说了此事。

    “侯君集不会如此无知,冒险交结东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