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是不能说出来的,但马车内只有老少二人,除了说皇帝不怕撑死这样的话,其余的倒是没忌讳。

    “白糖且先不说,东宫‘太子糖’发卖……是长孙兄负责的吧?”

    长孙无忌眼睛一眯:“你倒是耳目灵通。”

    “惭愧,‘忠义社’虽说是儿戏所成,但这点用场还是有的。再者,长孙兄恨不得全长安都知道他有冰糖牌票,我想不知道都难啊。”

    张德不无恶意地嘲讽着长孙无忌。

    果然齐国公老脸一红,儿子和眼前的这个怪胎比起来,确实有点不给力。

    “长孙家捞这么多,花的完吗?”

    张德嘴角上扬,讥诮地又问。

    “你不要得寸进尺,目无尊长!”

    “啧,长孙公,出了这马车,我立刻忠信孝悌礼义廉。在这马车里面,咱们是在做生意,摆什么臭架子。”

    “哼!”

    “这就对了嘛长孙公。”

    老张眯着眼睛,然后坐直了身子道,“勋贵如虎狼,少吃一口肉就当饿着。羊毛布少则六月,多则一年,必定为人所知。长孙公担心‘羊吃人’,我也担心。所以,与其担心,不过先早早谋划。陛下那里,弥峨川马场足够陛下内帑银库满仓。”

    “你意欲何为?”

    “羊毛哪里多,靠的是人的嘴去说……”

    “嗯?”

    长孙无忌突然找到了感觉,随后摩挲着胡须,眼睛眯成一条缝:“既然‘羊吃人’,不如让羊去吃契丹人奚人蒙兀人铁勒人……”

    张德没接这个话茬,因为马车停了,他出了车厢,然后毕恭毕敬地双手平举齐眉,一脸尊老爱幼的神情:“多谢齐国公捎带一程,德感激不尽。”

    言罢,直等到齐国公仪仗远远离开,张德才直起身来,抖了抖衣袖,正了正撲头,独自一人,哼着《咱们工人有力量》,奔城西草料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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