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南方,哪怕长江流域一贯的潮湿,但防火防风防冻工作,都是要做的。出了武汉,其余传统州县,主官们在冬季,或多或少,都要监督指示一番这些衙署业务。在官声考评上,冬天没有冻死人,是一个很重要的指标。

    “那边的路,怎么和这里不同?”

    “那是煤渣路,多是辅路,走马不走车。多是同往工坊宿舍、大通铺或是汉阳厂区的客舍,驿站那边家小,也多是住在这一块。”

    “这石板街,比长安的还要规整。”

    “有专门切割石材的石材厂,喏,看见那边堆砌石料的矮墙没有?几个石头山三年以内都要采光,王太史有个学生,在这里开了个厂。”

    “不怕被京城的人说么?”

    “王太史七十岁还在被人排挤,他有甚么好怕的?”

    笑了笑,张德指了指石板街,“莫要以为只是石板铺一层就算,下方还有夯土、路基、石料、沙料,最后才是这一层石板。寻常人想要偷这么一块石板,也不容易,二石光景,得是力士才行。”

    “两边植树的,可是和长安一般,下面铺了管子?”

    “对,沟渠也是砖石垒砌,用了水泥。管道是另外铺就的,有类汉制,不过还是有些区别就是。”

    生活垃圾的处理,从来都是难题。

    暂时的规划,就是将排污管道同往石料厂。

    此时还不存在什么工业废料,生活垃圾中的厨余和排泄物,在石料厂开采之后形成的几个场地中,还是可以通过搅拌草料沤肥。眼下形成的沤肥有三种方式,都是用作基肥,其中较为昂贵的,是用海藻混合鸟粪矿,增产效果明显,但用得起的也只有“忠义社”团伙自己。

    和汉阳比起来,江夏前景虽然广阔,但规划显然没有汉阳这里便当。

    讲到底,还是江夏旧有的权贵不少,面对李道宗或是李景仁,张德也没办法做到人尽敌国。更何况,有李道宗和李景仁在外面做恶犬,江汉施政到市镇乡里,大大小小的坐地户们的抗拒心理要弱得多。

    “总觉得武汉的石料,比长安的还要多。”

    “除大江之外,还有汉水,更何况,有的工坊,连永兴象机都用了起来。只说定制石板石砖,还是这里要快的多。长安大匠带人做,怕不是做了十块,这里已经百几十块运了出去,差距何止是毫厘。”

    “石桥上的雕工,便差了一些。”

    李丽质仿佛是找到了些许不同。

    “此间多是工人,雕龙画凤哪有恁般要紧的,总归是要用起来再说。倘使真有想法了,再让人雕个豺狼虎豹的板子,打个眼,铆上便是。”

    “哪有雕豺狼虎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