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张德终于踏上再入京城的旅途,八年来,连祭祖都只是遥祭,没有正经回过江南。自己的两个弟子长什么样了,读书如何,有没有健康儒雅,都是江阴那边传来消息。

    便是苏州市舶使虞昶,也为了这些琐碎的事情,专门写信给他。

    大多数时候,都是江阴族人配合他,往来各地和江南。二弟为了求学,还专门跑过河北山东。

    总之,江水张氏,自进入贞观年之后,就没有一天不在折腾,疯狂地折腾。

    “郎君,小郎和十一娘子就留河北了?”

    坦叔在马车前,郑重问道。

    “总是要做事的。”张德的回答分外的沉着,让坦叔健硕的身躯微微一震。

    好一会儿,坦叔才道:“郎君,若是今岁征辽完胜,老朽想来守着小郎君。”

    “好。”

    言罢,坦叔微微一笑,便不在计较这些,只是心中暗道:郎君今岁十八矣。

    帝国的中心,长安城在正旦大朝会之后,已经拟定了征辽计划。六部联袂,前所未有的齐心协力。

    礼部给出了攻打高句丽的理论基础,民部给出了发动战争的财政储备,兵部给出了战必胜的决心……

    两朝宿老都在硬推好战将领上位,吏部一群主官,更是连日吃酒赴宴。礼部、兵部的差使,哪怕是不入流内的职位,也是无比的火热。

    “大郎。”

    被皇帝连续叫到宫中问对,侯君集因李勣丢了一两个头衔,陡然红火起来。府邸之中,更是请了保利营造,好好地拾掇了一番。

    “大人唤吾有何事?”

    侯文定一身棉袍,内衬羊毛坎肩,撲头后面还挂着一个兜帽,兜帽是和东北大氅连载一起的。若是骑马,十分的威风。

    他剑法极好,又遗传了亲爹的彪悍基因,臂长人高,又蓄了一些胡须,仔细打理修建过的,很有气度。

    “张德进京,你知晓了?”

    “操之兄终于来了!我便是极想他的!”

    侯文定面露喜色,让侯君集嘴角一抽,当年虽说让自己儿子去跟张德勾三搭四,但不代表他真的希望儿子跟李勣程知节的儿子们一样,像狗腿子甚过兄弟。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儿子貌似比痴呆怨妇还要思念梁丰县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