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能像杜构一样在登莱东海做个弄潮儿,起码也得在内地做个小霸王啊。

    “操之,刘师立已经松了口。”

    岐州这事儿折腾了快五年,不过岐州也急不来。就好比青海湖周围那一圈矿业资源,你就是再眼馋,也变不出花样来。

    凤鸣岐州听着好听,然而这地界苦逼到极点。在交通不发达的当下,老张也只能说能挖点矿是一点,至于刘师立咬牙切齿是不是还妄想着在玻璃制造中捞好处,估摸着经过几年的蹉跎,也该认清现实了。

    “琉璃制备一事,兄长也早就熟络,不必盯着了。”张德给李震的锦盒,就是西市里面有些胡商的定金。

    这年头,定金很多时候只是为了一个口头承诺。实际上,以白手套为身份存在的大部分胡商,也是有点小追求的。

    比如维瑟尔,他肯定也想自己拿到大唐永久居留权的同时,能够赚取一笔可以照顾子孙后代的丰厚遗产。

    而从凯旋白糖中伸手,他是自寻死路。大唐这里,对待胡人是不需要和你讲道理和证据的。

    张德只要看到维瑟尔负责的业务在账目上没有稳定上涨,那么他就可以滚回南郊冻死在某个冬天。

    “操之,当真会向西用兵?”

    李震还是有些狐疑,毕竟,按照朝廷现在的节奏,那绝对是要玩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水。至于是不是打下平壤城,活捉高建武,那是另外一回事。

    这光景,突然调转枪头就朝着西边一枪扎过去,太过惊人。

    不过作为李绩的儿子,李震还是很清楚,吐谷浑残部肯定要打死。丝路事关长安权贵们的福利,不可能完全把守在尉迟恭和李思摩手中,甚至连和李思摩合作愉快的杨师道,也以前隋后裔的身份,鼓吹着“西出阳关”。

    “杜公差人过来说过。”

    张德爆了一个大料给李震,李震顿时震了一下,他是知道张德能跟房谋杜断说上话的,但万万没想到这种大政策大方针,居然也会跟张德露底。

    “朝廷怎会还留着高丽奴?”

    “打下高句丽不难,唯钱粮而已。只是,高氏经营甚久。杜公的意思,兵锋侵略鸭绿水即可,休整年余,乱其民心,震其国本。彼时再下平壤,不致烽烟四起。”

    杜天王考虑的不是军事胜利,而是考虑到高句丽经营了数百年,又有抗衡隋朝的光辉历史,民心还是心向高氏的,尽管在高句丽内部,还有权臣门阀的存在。而如果拿下辽东,先安抚鸭绿水以北之地,军事上又保持着随时进攻的姿态,高句丽一定会尽力备战,国家的资源会大量向军事倾斜。

    失去了辽东的高句丽,在没有消化完新罗故土的时候,防备唐朝灭亡其国,还要防备新罗余孽乘势搅动。同时杜天王也很清楚,没有辽东的高句丽,就直接从地区小霸沦落到地区小国的地位。

    而一个小国,因为军事上的威胁,不得不把国家资源转变成战争资源,对民力的压榨剥削,一定会提升到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

    这个时间不会长,当唐朝展现出军事文化的双重优越,又让高句丽贵族陷入到了自我孤立的地步,那么唐朝再以“兴王师以讨不臣”为理由,必然会出现高句丽人民群众喜迎王师,广大人民群众纷纷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