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官庭芝和李元祥行走“实习”的同时,武二娘子的“实习期”也正式结束。

    “媚娘,怎地又想参与实务了?”

    “做个埋首案牍的文书,没甚意思。”武二娘子和别的女郎不同,也穿着一身武汉男装,只是外面罩着纱袍,戴上撲头之后,卖相更是英气勃发。旁的有些年少文书,竟是还不如她挺拔自信。

    老张对她从来不约束,便依了她:“原先你在长安主持武氏家务,工商也是了然,如今纺织行大兴,你若是愿意,除了府内聘用之外,有个丝绸厂,也交由你打理。”

    “你便由得我胡闹?”

    “胡闹甚么?年少不胡闹,等到老了再胡闹不成?”

    张德笑了笑,“你又不是你阿姊那般的家中女子,英气勃发不让须眉,合该有个事业。”

    “哼。”武二娘子瞪了他一眼,“我若办砸了差事,再拿核桃砸你脑袋!”

    言罢,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老张也只是笑了笑,回想起来当年自己跟她说要跟徐惠订婚时,她就是拿核桃砸了自己的脑袋。

    “既然答应了,就得做事啊。”

    感慨了一声,老张开始签发江汉观察使府的公文,正式把武媚娘录入在籍吏员。武汉的官和吏,区分度已经不是那么明显。用吏如狗或者用吏如虎的状况,很难让智商在线的官僚在这个大酱缸里生存。

    官僚一旦对实务失去基本认知,在武汉官场就彻底玩不转,被架空还是小事,就怕被下面的人玩死,背着黑锅不说,还要除职入罪。

    高速发展期固然能掩盖很多问题,但同样的,高速发展期中,竞争也远比一潭死水更加激烈。

    好不容易发现武汉这么一个大池子有“前途”,要是有个笨蛋占了茅坑不拉屎,那些个在武汉折腾的“吏员”,怎可能不动脑筋掀翻那个“官员”?

    毕竟,武汉诸县的一县之长,其“百里侯”的属性,已经被降低了太多。

    核心人口就在眼皮子底下,就在城外的工坊城内的市民,全盘的规划,导致郊区别说吸纳人口,没有绝户就已经是一种“福利”。

    过了几日,代表观察使府视察地区“桑蚕”情况的武媚娘,正式开始了她的调研。

    “噢?听诸君之意,北山东山,产桑甚好?”

    “回武文书,这二处的桑叶,虽说比不上扬州桑,可也不差多少。旧年组织民力修路,木兰村的人就驻扎在东山,当时顺手垒砌了二百亩坡地。原本是为了种菜,后来移植桑树,多了一些细叶桑,就种在了这里。”有个负责桑叶收集的白役躬身抱拳,说完之后,又指了指地图,“这是东山的等高线,细长测绘过的,这一片坡地,垒砌梯田倒是不难,就是路不好走。”

    “今年蜀丝的价钱,被打下来多少?”

    “下跌一成总是有的,如今黄陂丝质地不差,价钱还便宜,最要紧的,还是量大,这才能挤开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