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为什么,京城的宴会陡然间就多了起来,饶是主持弘文馆的李泰,一时间也有些吃不准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行情。

    “驸马不去魏王的‘洛神宴’么?”

    “之前问他借了一卷《扬子江·武汉注》,还没看完,宴会不去也罢。”

    作为书虫,王敬直对与会赋诗素来不感兴趣,尚公主之后,更是乐得清闲。虽说也时常被调用弘文馆做个临时“秘书郎”,可皇帝、魏王那里的差事,扬名的也轮不到他,辛苦的用不上他,跟家里也没什么区别。

    “弘文馆的水经、地理多了么?”

    “十四年就降旨放宽了舆图收藏,如今腰缠万贯的游客多的是,这二年江阴佬最爱出游,也不知道怎地。”

    正说着,王敬直忽地抬头看着妻子,“公主是想去‘洛神宴’?”

    南平公主点点头,只是有些犹豫:“妾只是听说有长安来的都知唱新诗,如今虽说长短句唱的多了,可到底还是唱诗有些意思。”

    “这京城哪有甚么佳作,公主若是想要洗眼,我修书一封去扬州就是。这天下半数的佳作,就存在那里。”

    “谁?”

    “李奉诫啊。”

    王敬直笑了笑,“公主大约是不知晓‘忠义社’的故事吧?这其中旧闻,想来如今知道的人也不多,只怕魏王那里,也没几个晓得跟脚的。”

    见丈夫说的很神秘,南平公主于是好奇地问道:“怎么和‘忠义社’有了干系?”

    “此事不太方便说出去,公主附耳过来。”

    南平公主看了一眼四周的奴婢,然后凑了耳朵过去,王敬直于是小声地嘀咕开来,只看见南平公主杏眼圆瞪,一惊一乍好一会儿,这才猛地抬头盯着王敬直:“这……这怎可能?这天下怎会有这种事情?”

    “哈哈,公主不知道吧?说出去,也未必有几个人信,可当年曲江文会,着实震慑四方的。陛下、皇后还有太子,当年都是亲历。后来屈突诠、程处弼这些个,吃了陛下惩罚,好在都是有惊无险,算是雷声大雨点小吧。”

    回想起来,王敬直又道,“就说那‘提携玉龙为君死’,还有那句‘蓦然回首’,嘿,说出来怕吓着公主。”

    “邹国公也事涉其中?”

    “多着呢。你当长孙伯舒没有?还是说吴王没有?亲王公孙,大臣名门,多有牵扯,连当年长安城西的富户子弟,都有掏了钱的。这事情,曲江文会之后,那可是讳莫如深好些年,也是迁都之前两年,事情淡了,这才又开始提起。”

    说到这里,王敬直便道,“若是公主不信,明日随我去母亲大人那里就是。”

    “大人隐居城南,当真要去打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