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杂种。

    这话第一次听到时,是他跟着母亲一同参加祖地的圆月节,当时他才七岁,嘲笑他的男孩穿着黑袍,脖子上戴着狼牙项链,额上是部族绣带,为首的比他稍大两岁,个子长得更高,身旁是稍小的孩子,都围在这大男孩身边,一起看向这个黑发的同族。

    “他就是那个身上留着外血的同族。”有孩子窃窃私语,“据说刚出生连化型都做不到,生下来就是个人,跟我们一点都不一样。”

    七岁的孩子听到这词自然是感受到的恶意远大于惊愕,他第一次听到这话时当作耳旁风,就这样面无表情的走过去,全当没发觉这群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不过后来他也没告诉母亲,因为说这话只会让她难过,自然不会告知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的娘亲,让她徒增心伤。

    但不动声色只会迎来更多的目光,有了第一次,自然就有第二次,等到第三次他被人叫小杂种,那群孩子便是光明正大堵在他面前说话了,为首男孩庞侧的孩子将他向外一推,趾高气扬的看着他。

    但这次的结果并不圆满,两个男孩扭打在一起,直到有人叫来侍从,都没把这两个男孩分开。黑发的混血之子一拳揍在为首的男孩脸上。双方鼻青脸肿的掐着对方,等到后来大人拉开他两,为首的男孩女侍们立马围着他,忙检查小主子的身体。

    狼牙男孩被一群人围着,在人群中不耐的吐了口血沫,挑了挑眉看着对面的莫尔格,一脸不耐烦的神色。

    站在对面的黑发男孩拍了拍自己的袍子,沉默的看了一眼这族兄,一瘸一拐的转身,独自走向了远处。

    “打赢了没有?”萨宛看着小男孩,半蹲在他面前替他正骨,左脚猛的向内一转,男孩皱了下眉,随后沉默的嗯了一声,金发男人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不想你娘担心,就得打赢人家,要是你拳头硬,自然不敢在你面前找麻烦。”

    “伤成这样不敢回家,这几天就在我这过夜吧,我跟你娘说我带你出去玩留了几天。”

    这话让他松了一口气,好在有姑父这可以留,不用回家给娘亲看到自己这副模样。莫尔格揉着自己左手上的纱布,只觉得这一架打的并不亏,他算了算,自己那一个左勾拳朝的便是对方的嘴巴,打的他半边脸都肿起来,看上去像是被蜜蜂蛰了个大包一样,不知道有没有打掉他的牙,以后说话估计都要漏风,可惜了人家耀武扬威的那张脸。

    萨宛看他这样哼哧一笑,只觉得这小子看来根本没害怕自己的所作所为。

    等到又问起为何打架的理由了,男孩吸吸鼻子嘟囔了半天,最终回了句他们骂我。

    萨宛听到小杂种这三个字,沉默了半晌,又问道:“那怎么第一次不跟他们打?”

    “我怕娘难过。”

    依照迦雅的性格,只怕是知道这消息,便带着他怒火匆匆去找那男孩,如若听到这三个字,是一定会生气的。

    “而且……”男孩顿了顿,又说道,“我……爹以前说过事不过三,做人做事都要有个度。”

    这小大人一般的发言让给他包扎的男人愣了愣,只觉得这小孩跟他中原父亲学的有模有样,不过这一套放在北荒可行不通,还未等他提醒面前这男孩,莫尔格下一句话让他沉默了起来。

    男孩坐在凳上,突然开口道,“我发现了,除非把他们打趴下,不然他们会一直骂我为小杂种。”

    “虽然我爹是中原人,我是不配与他们相提并论,但我娘不该被如此对待。”

    萨坎看着这龙蜥的半身分离,泽林深潭上一股浓厚的血腥味,这龙蜥被莫尔格从半身拦腰斩断,皮肉肠子流了一地,白发青年站在这半身面前,面无表情的看着这躯体。那深潭之下的肉虫瘤块被一群不知名的黑色虫子蚕食着,叶姨给他的防身宝贝帮了大忙,萨坎在此一战未出一份力,便看着郡主解决掉了这大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