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你看,好戏开始了,我可是等着看这场戏等了好久,你说,到最后会是谁生谁死呢?”

    随着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一张熟悉且又狼狈惨白的脸缓缓抬了起来,清明的目光顺着声音望向了山脚下的位置,那里两派人马此时正打得如火如荼。

    定睛一看,此人正是前些日子在凉州城突然消失的莫长淮,此刻正被人用捆仙绳缚住了双手手腕吊在了崖边的一棵大树上,只有半只脚掌堪堪搭在岩石边,稍稍能受住身体的一些重量。

    而在他的脚后却是万丈深渊,崖底的风呜呜的叫嚣着,撩上了崖岸。稍稍挣扎了几下,不太结实的树桠便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又是一道轻蔑的声音传来,“师叔,我若是你,就老老实实待着,别怪师侄没提醒你这树杈可不结实,要是一不小心掉下去了可就再也见不到你那位心狠手辣的好徒弟了。”

    那日在凉州城,得亏有晋珩和李斗星两人相助莫长淮才得以脱身,按照约定来到城西码头等他们汇合,却不曾想他等来的却是消失了数月的花月灵。灵脉被封的他就如同是一介废人,只得被花月灵一路胁迫南下逃入了元晨山,他不知晋珩他们有没得成功摆脱厉青舟,更不知他们现在是否安然无恙。

    “你到底……想做什么?”嘶哑的嗓音从莫长淮的齿间溢出。

    “呵,做什么?师叔还看不出来吗?我自然是要报仇,报家父之仇,报花家灭门之仇,报毁我容貌之仇。”

    花月灵一字一句的狠狠说到,一把扯掉了那脸上的面纱,只一眼便让莫长淮猛然一惊,只见那原本白皙好看的脸蛋此时却露出了一块偌大的极为丑陋的疤痕,看那模样像是被什么利器生生划上去的。

    “我这脸上的疤看见了吗?这就是你那好徒弟亲手一刀一刀刻上去的,每一刀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如刻心尖。”花月灵面目狰狞着一步步靠近,“如此血海深仇,我就算是死后下十八层地狱也要不惜任何代价杀了他,就算他死不了,那我也可以杀了你,他不是最是钟情于你吗?我也要让他尝尝什么叫□□而不得的滋味,我要让他活着痛苦一辈子!”

    “唔!”一道极力隐忍的痛吟传来。

    明显失去理智的花月灵嘶吼着又是狠狠几鞭甩在了莫长淮的身上,力道之大,打在那裸露的皮肤上顿时皮开肉绽、鲜血四溅,那原本素色的衣袍上早已是一片血痕累累、触目惊心。

    果然女人狠起心来比谁都凶残,痛得麻木了的莫长淮不怒反笑,只是那低低的笑声中却是充满了无尽的嘲讽。

    “笑?我让你笑,你笑啊!”被惹怒的花月灵接连又是几鞭子甩了过去,直到出尽了心中的那口怒气方才停手,“师叔,还笑得出来吗?”

    一口银牙差点儿咬碎的莫长淮默默吞下了口中的那丝腥甜,方才被那鞭子甩在了脸上,此时耳边正嗡嗡作响,脸侧更是火辣辣的疼,疼的他的神智好久才清醒过来,当即识趣的不再去招惹眼前的这个疯婆子。

    莫长淮深深沉了一口气,虚弱道:“呵,你还真看得起我,对于厉青舟来说,我不过就是他为了得到破煞戟成为天下至尊的一颗棋子,你即便是杀了我,他也不一定能遂了你的愿。”

    花月灵:“是不是你说了不算,马上你就知道了,师叔,难道你就不想看看在他心中是你重要还是这天下至尊的位置重要吗?”

    “知道了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你终归是不会放我活着离开,我又何必找些事来给自己添堵。”莫长淮嘴上满不在意的说着,可那视线却不由得飘向了山下,天虚门的结界已经破了,不知他们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花月灵的眼神一转,故意说着:“听闻魔族行事一向高调,喜欢灭人满门,而今司徒岄又恰好不在天虚门中,门内剩下的不过是一些老弱病残,不堪一击,师叔你猜,魔族要多久才能攻上山来,一天?还是两天?哦对了,你那至交好友姚凉姚副门主也在,他若是死在了魔族手中,对于你那好徒弟届时你是该恨呢还是不恨呢?哈哈哈……”

    莫长淮气急道:“你故意将我带到元晨山,目的就是为了引来厉青舟,借他之手灭了天虚门?那可是数千条无辜性命啊,他们与你又有什么深仇大恨?”

    花月灵不甘,“没有深仇大恨,可我就是见不得这世间太平,凭什么我的遭遇就要比别人惨上数倍?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