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他缓缓抬眸,向江识看去时,这宝相庄严的观音大士便活了过来。

    只可惜江识清楚地知道,这个男人并不慈悲,他的血是冷的,心是黑的。

    江识轻哂了一声:“看不出来,这名少年还有两副面孔。你别说,他比你厉害,当年你也只不过收拾了一个小三,他这可是小小年纪,连亲妈都往死里整。我看这回陆鹤立的名声要臭。”

    盛明落这人对什么都兴趣不大,此时反应也是淡淡的,漫不经心抖了抖烟灰。

    江识等了一会没听到回答,见怪不怪,大脑又拐个弯继续往下说:“不过这事出在薛家的慈善晚会上,薛家肯定要封锁消息,倒是也影响不了什么,就是陆鹤立这回家之路有点坎坷。”

    “回家?”盛明落玩味地把这俩字在舌尖咀嚼,末了向楼上鬼哭狼嚎的诊室意味深长地瞥去一眼。

    江识立刻开启八卦驴耳朵:“怎么,你觉得薛朝另有想法?”

    要不怎么说最熟悉的人永远是敌人呢,盛明落和薛朝宿怨已久,薛朝一蹶腚盛明落就知道他穿什么色的裤衩,行业两大巨佬有这份默契旁人是羡煞不来的。

    江识有意引着盛明落多说几句,盛明落却反过来问他:“你是你爸亲生的吗?”

    江识一愣:“这不废话吗?我那出生证明摆着呢。”

    盛明落:“那如果你爸哪天捡了个外人回来,把家产全部给他,你怎么想?”

    江识一拍大腿:“我爸中蛊了!……”他想了想,觉得这事不对,又不知道哪不对,“可也有人天生胳膊肘往外拐,对吧?那可是薛家,认亲肯定验过DNA,做不得假。”

    “嗯。”盛明落敷衍得极其明显,脑子是个好东西,他希望江识也有,毕竟薛朝可没他那么天真。

    江识自己瞎琢磨了会,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望向盛明落的目光充满了调戏:“你今天不对啊。薛曼仪重伤关你什么事?你想来看看,这会也看得差不多了,咱走吧?”

    盛明落默不作声地将烟头掐灭,动作不慌不忙的,把烟头扔掉后,又就着昏黄的路灯点了一根。

    江识顿时乐了:“你该不会由彼及此,想起当年的自己了吧?难得啊,丧心病狂的盛公子也有今天!”

    盛明落掀眼皮瞪他:“……滚。”

    俩人正说着,楼上传来一声尖锐的:“喵喵咪呀——嗝!”

    冤魂索命的猫叫湮没在滚滚黑夜中。

    楼上的薛朝不知被哪路神仙点化,无师自通学会一招后颈绝杀术。当他把手放在少年脖颈上,前一秒还活蹦乱跳的陆一立刻收声、缩脖,羽化登仙成一具死不瞑目的僵尸。

    薛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