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女，住在陈家湾。
她家是陈家湾远近闻名的穷人家，家里最值钱的就是从她爷爷那辈传下来的老土砖砌的两间房子，父母带着五岁的弟弟住一间，另外一间留着当灶屋。
自小她就跟着奶奶住在以前的泥墙房子里。说是泥墙，那是一点儿也不假。这房子还是她爷爷年轻时分家得的一间，年久失修，外面的泥墙早就变得坑坑洼洼，遇到暴雨天气，总得掉下几块泥块，屋子里一股土腥气，久久不散。
“崽，今天过大年，你爹妈叫咱去吃饭，趁天还早，你把篓子和镰刀带上，去咱地里砍两个白菜带去。”
赵奶奶前几天脚崴了，脚腕肿得跟发面馒头似的，轻轻一按就一个窝儿，一直躺在床上不能下地。
今天又是除夕，家里里里外外只能靠着哑女来收拾。
哑女挽着袖子，安静地擦着饭桌，听见奶奶说话，把手中的抹布扔在水盆里，转身看着奶奶，抿着嘴点头。
她利落得背上背篓，拿着镰刀，急冲冲地就往外面跑去。原本趴在门口的黑狗也跟着跑出去。
赵奶奶看她那露在外面通红的细手膀子，着急地喊道：“崽，把袖子放下来，这天风大得很！”
哑女头也不回，抬高拿着镰刀的手，使劲挥了挥，脚步一点儿也没慢下来。
菜地在东边，离得远，得穿过院坝。
村里就这一个大院坝。
偶尔有来放电影的就是在这儿放，院坝里大大小小围坐在一起，也不分什么长尊，来得早的小孩负责占一家人的位子。
不过这院坝最常的就是村子里闲的没事干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这边讲讲哪家半夜溜进了偷儿，那边讲讲哪家的儿媳妇把家里的婆婆赶去牛棚。
默契的是，只要当事人在场，众人就笑呵呵地把话题往另一个人上面引。
走到院坝，哑女原本迈得特大的步子，渐渐小了下来，不再蹦蹦跳跳，头也低垂下来，耳后夹着的碎发散落，背微微垂着。黑狗也像是感受到了主人低沉的气息，黏在哑女脚边，慢慢地走。
“哑女！这么早，就去砍菜哩！”院坝一堆人围着火堆烤火。
一个人眼尖，瞧见沿着角落走的哑女，笑嘻嘻地冲着喊。
“诶！哑女，时候早着哩！过来烤烤火，暖和暖和！”
“是哩！过来吃点花生，这群小孩子都在这儿玩呢！你也过来玩会儿再去！不急哩！”
哑女紧紧勒着背篓的竹带子，腰弯得更加厉害，她原本就才七岁，还是个孩子，可背篓却压得她像个七老八十的佝偻老人。
她家是陈家湾远近闻名的穷人家，家里最值钱的就是从她爷爷那辈传下来的老土砖砌的两间房子，父母带着五岁的弟弟住一间，另外一间留着当灶屋。
自小她就跟着奶奶住在以前的泥墙房子里。说是泥墙，那是一点儿也不假。这房子还是她爷爷年轻时分家得的一间，年久失修，外面的泥墙早就变得坑坑洼洼，遇到暴雨天气，总得掉下几块泥块，屋子里一股土腥气，久久不散。
“崽，今天过大年，你爹妈叫咱去吃饭，趁天还早，你把篓子和镰刀带上，去咱地里砍两个白菜带去。”
赵奶奶前几天脚崴了，脚腕肿得跟发面馒头似的，轻轻一按就一个窝儿，一直躺在床上不能下地。
今天又是除夕，家里里里外外只能靠着哑女来收拾。
哑女挽着袖子，安静地擦着饭桌，听见奶奶说话，把手中的抹布扔在水盆里，转身看着奶奶，抿着嘴点头。
她利落得背上背篓，拿着镰刀，急冲冲地就往外面跑去。原本趴在门口的黑狗也跟着跑出去。
赵奶奶看她那露在外面通红的细手膀子，着急地喊道：“崽，把袖子放下来，这天风大得很！”
哑女头也不回，抬高拿着镰刀的手，使劲挥了挥，脚步一点儿也没慢下来。
菜地在东边，离得远，得穿过院坝。
村里就这一个大院坝。
偶尔有来放电影的就是在这儿放，院坝里大大小小围坐在一起，也不分什么长尊，来得早的小孩负责占一家人的位子。
不过这院坝最常的就是村子里闲的没事干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这边讲讲哪家半夜溜进了偷儿，那边讲讲哪家的儿媳妇把家里的婆婆赶去牛棚。
默契的是，只要当事人在场，众人就笑呵呵地把话题往另一个人上面引。
走到院坝，哑女原本迈得特大的步子，渐渐小了下来，不再蹦蹦跳跳，头也低垂下来，耳后夹着的碎发散落，背微微垂着。黑狗也像是感受到了主人低沉的气息，黏在哑女脚边，慢慢地走。
“哑女！这么早，就去砍菜哩！”院坝一堆人围着火堆烤火。
一个人眼尖，瞧见沿着角落走的哑女，笑嘻嘻地冲着喊。
“诶！哑女，时候早着哩！过来烤烤火，暖和暖和！”
“是哩！过来吃点花生，这群小孩子都在这儿玩呢！你也过来玩会儿再去！不急哩！”
哑女紧紧勒着背篓的竹带子，腰弯得更加厉害，她原本就才七岁，还是个孩子，可背篓却压得她像个七老八十的佝偻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