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几人聊画画的聊画画,训自家妹妹传播“男人没几个好东西”的训着人,云依百无聊赖,拿着棋谱左手和右手下棋。

    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她像是开窍了一般,棋艺突然大幅精进,左清棋艺也极好,之前她都下不过他,这几天拉着左清下棋却是次次都赢,搞得左清看她那棋盘出来就故意去找事干。

    左清,甚至是不是太懂棋的左静都说她的棋风变了,原本下棋一来不够静心,不会全力去对抗,而来太过妇人之仁,总是给人留太多后路,所以以她的谋略明明不该输了的棋局总会以失败告终。

    现实生活中她能走一步想到很多步,接下来要怎么走,会有什么不安定因素,要怎么去应对各种突发状况等等,可是下棋的时候她往往脑子里就想不到那许多,可现在,她非但现实生活里脑子清楚,下棋时脑子也是清楚得很,要达到什么目的,怎么达到,走下这一步其他人会怎么应变,怎样设陷阱别人最容易被迷惑、最容易跳下去,怎样才能以退为进……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冷静,也越来越懂得冷眼旁观。她似乎突然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致,冷冷看着、搅弄风云,她一点都不介意把这局势搅乱,至于谁能脱颖而出全凭本事,当然,除了那人能,她也想不出这东临的江山最终还能属于谁。

    一局棋以左右手和局为终。

    时间已至酉时,永盛帝他们终是按捺不住。礼部侍郎出来慷慨陈词,大意就是太后寿诞,齐王府献上一幅真假颇受争议的鹤先生的画,齐王府承诺以十日之期为限带来鹤先生传人何先生来鉴别画作,本只到午时,但永盛帝相信齐王,把时间延后至酉时,皇恩浩荡,无奈齐王府终是没有请来何先生,辜负皇上、太后一片心意云云。

    云依没心思看那人唾沫星子满天飞,递给慕容老五一个眼神,慕容五会意,拉着自家师父搅局去也。

    云依嘴角边挂上冷笑,起身往望江楼行去,那里有一间密室可以窥探到各个雅间内的情形,她本是反对白浪这样的恶趣味的,倒是没想到今日倒是给自己派上用场了。

    萧逸云,你家茵茵似乎是个不太懂事的,空有美貌却无才智,只懂争风吃醋却不懂为你筹谋,她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你倾心相待,让你看不到我分毫的好。

    云依让左清去保护何先生师徒去了,自己则是带着左静以高绝的轻功率先到达那间密室,拔开“梅香”对应的小孔,看着房内的情形。

    雅间内墙上都有雕画,都有动物,动物的眼珠都是琉璃珠子,格调高雅,而琉璃珠背后却是可供窥探的孔,密室是暗的,拿开堵住的孔琉璃珠还是黑色中带着翠绿或是其他的颜色,不会让人察觉到什么,倒是雅间里极为透亮,暗室里能把外面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云依看到他们打开雅间对着望江楼大堂的门,脸上是洋洋得意的表情,除了苏瑜和彩凤公主。苏瑜嘴角含着高深莫测的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他必然是知道她不可能就那么认输的。而彩凤公主则是痴痴望着苏瑜,暂时没心思去管其他。

    正当他们露出得意的笑容之时,云依笑了,不说从天堂到地域,但从极喜、极得意到极郁闷、极失望是必然的,那种感觉也该让他们好好体味一番了。

    云依不得不承认,最近她心情阴郁,她邪恶了。

    “在太后寿诞之时齐王府便许下诺言,若是不能请来何先生前来作证,那么这幅画无论真假都算是他们的过失。太后心慈,本想作罢,但终是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这才忍痛让本官来主持局面。如今看来齐王终是让太后失望了。”

    礼部侍郎露出极为惋惜的表情,永盛帝抚掌大笑“哈哈,这礼部侍郎倒是个妙人,这戏演得可真是不错,苏瑜,你觉得呢。”

    苏瑜淡淡道“甚好。”

    “哈哈,子厚,你觉得呢。”

    夏子厚笑言“草民自叹弗如。”

    永盛帝开怀大笑,太后和皇后收敛得多,但眼里也是笑意。

    云依此时最为鄙视的莫过于秦湘,艾玛自家情郎首当其冲之事她还能乐得出来,这没脑子的女人真是眼光短浅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