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太师,平城……”武枫进入玄黑大殿报告战事,但才讲了一句话便被打断。

    “不要说了。”阴影中的庞德低声道,“运道至此,无能为力,唐家两代英才三位人杰,靠一个甲子的时间,终叫浅水青龙乘风而起,直上九天吟鸣。唉~天下已然在东木城面前,再进几步,唐子荣便能登临御座,令行九州。”庞振国嘴里的三位人杰除了唐天龙和唐子荣,还包括唐横兄长唐齐,唐平天。“老夫担任太师百余年,手段尽出,可惜也未能挽回倾覆宫楼,有负杨重陛下所托。”

    武枫听得出太师心中的悲愤,不禁安慰道:“这不怪大人。龙凤山之战,皇室败北,七王作乱,天下不稳,太师临危受命,承杨重陛下之威,殚精竭虑,呕心沥血,以一人之力支撑杨氏皇朝多年,费尽心力重拾皇朝荣耀。而自‘王下新王’开始,凤凰戏舞,游龙离宫,神箭破阳,日月同辉,群星闪耀,万兽携行,面对如此多的英杰,任谁也难撑得住。尤其是张三丰、达摩二人施展手段强行接引外来之人火上浇油,武当少林依仗尊者之势欺凌皇道,罪大恶极,却无人能制,内外交困,叫九州乱局再添新危。如此混乱非大人的过错,太师您已经做了很多努力,虽未能成功延续皇朝气运,亦值得敬佩,何来有负所托。”

    “胜就是胜,败就是败,所有的努力也无法抵偿失败。老夫败了,败了。”庞德语气沉闷而忧郁,甚至有些颤抖,“那两个孩子本该是一个转折,却因误会出走,至今不愿回来,如果他们能回来的话……”

    “没用的。”武枫今日竟然反驳庞德的话,“生得太晚,留在京城受天下注视,一举一动都有人监视,倒不如出去历练一番,说不定能有些机会。况且,他们的出走不是太师您能够阻拦的。大人讲得对,运道至此,都是运道所致。”

    “罢罢罢,尽人事,听天命,外面由着龙虎之辈肆虐,但只要有老夫在,这京城,他们永远也别想得到!”庞德的情绪渐渐恢复,嗓音嘹亮,气态如龙,毫无颓势。“那两孩子回来了吗?”这里的“两个孩子”与之前的两个并非相同。

    “失踪一个,另外一个回来了。”武枫说道,“正在殿外等候。”

    “叫她进来。”庞德说道,“有些东西也到了交给她的时候。”

    “是。”武枫得令,退走出离了大殿。

    趁着殿外之人还没进来,庞德扭头看了看南方,“平城你们尽可拿去,鼎城呢?朱明,你会如何办?”吱喇一声,殿门开启,一个人走进来跪地叩首,太师回头刚要叫那人免礼,心里却突然冒出句话,“浪费个武功还凑合的小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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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容与武忠打了数个时辰,最终双方互有伤势,各自退走。于澎很满意自己妹妹的表现,盛赞一句后再次出阵讨战,几句话的工夫城池便下来一个高手,于驰旌这次没有客气,请了一位高手三下五除二打败对方。再之后就是不停地讨战,不停地击败对手,待城内无人可出,士气全无,于容第二次出战,点名与武忠再打一场。

    “武不二,还敢下来吗?”于容指着城楼说道,“是不是领教了我的厉害,不敢下来了?!武不二,我现在问你,我是否可比武东昇?!”

    “比不了!”武忠跳下城楼,怒道,“小女娃,你永远也比不了东昇!”

    武不二长刀出招与于驰彩争斗,这一场更是激烈,二人直打得血肉横飞,伤痕累累也不退后,一副要不死不休的意思。那平城城楼上的人看到己方主将与敌人如此打斗,敬佩至极,赞其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同时也对于驰彩产生异样感情,暗道此女真勇武之人!随着打斗越来越惨烈,武忠和于容的伤越来越重,平城将士开始暗暗期望战斗快结束,不少年轻兵士热泪盈眶,心说无论是武不二还是于驰彩都是值得敬重的英雄。一个叫石内应的副将高喊:“武老将军,不要再坚持了!你回来吧!我们愿意与你一同生死,不要继续一个人坚持了!回来吧!我们愿与武老将军同进退!”

    本就心乱如麻的武忠听到己方将士如此呼喊,更加动摇。自己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合该殉城,与自己一同来的新兵却都是年轻人,如何能在青春年纪给自己陪葬,于是武不二对于驰彩喊道:“于驰彩!东昇是我武氏骄傲,其人杀伐、果断,对敌人从不手软,你若想比得上她便杀了我吧!”这武老将军故意卖了个破绽,竟是要主动死在于驰彩手上。

    于容眉头一皱,快速变招,学着秦顺山的办法,强忍着真气逆转的危险以绵软力道打了武忠一掌,送他安稳回去。

    “你!”没有顺利死掉的武忠又气又恼,张口就要骂于容,然而……

    “噗!”于容一口血吐了出来,瘫倒在地。

    “驰彩!”于澎闪身护住妹妹,“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