嫮宜昨晚歇在御帐,待早晨醒来的时候,燕齐光已去了前头的早朝会。等她洗漱更衣完毕,回自己帐子的路上,果然隐隐约约见到外头人来人往,马蹄声声,嫮宜便知应当是昨天燕齐光所说的鞅狄的汗王带着底下的王公亲贵们赶来了。

    因人多,到处都是乱糟糟的,嫮宜不知怎的,大概也是昨晚两人痴缠着闹了半宿的缘故,只觉得被吵得头疼不已,又浑身酸软,无甚力气,便不发一言,加快了脚步,想尽早回去歇着。

    小顺子本是清晨就得了燕齐光的吩咐,让他好好把方昭仪送回去,因笑道:“陛下去朝会之前特地吩咐了,说因鞅狄王来了,今儿晚上前头有大宴会,因此陛下也回得晚,让昭仪早些安寝,别等他。”

    嫮宜点了头,说话间也到了地方,让竹青好好把小顺子送出去了,她则连早膳都未用,躺在榻上就沉沉睡去,彻底坠入了黑甜乡。

    等她终于一觉睡饱,再睁眼时却发现,外头的g0ng灯都一一点起来了,前头隐隐丝竹鼓乐之声传来,嫮宜便猜那边估计开宴了。

    竹幽和竹青捧着脸盆巾帕等盥洗之物过来,笑道:“昭仪今日可睡得沉,午膳时原说叫昭仪起来,谁知叫了两声,昭仪都没醒呢。奴婢估m0着昭仪这一觉醒来必定饿了,已叫人温着清粥细点,这便让人端上来。”

    嫮宜因问:“陛下可是已经开宴了?”

    竹青一点头,“已开了两刻钟了。”

    主仆三人正在叙话,那边禄海亲自提着一个大食盒过来了,满面带笑地行了个礼,亲自揭了食盒的盖子,亲自把里头的几盘菜肴摆在她面前,只见是一品现片的小羊羔的腿子r0U、一品烧鹿r0U锅塌J丝晾羊r0U攒盘、一品熬得浓白的野J崽子汤,并几品清淡新鲜的时蔬和一品折叠N皮。

    禄海一边摆盘一边道:“陛下说,御膳房的人今儿都去忙前头了,后头只怕顾不上,恐方主子这里吃得不好,所以陛下特特地从自己的席上拨了菜过来,都是草原上的风味儿,羊羔、鹿r0U、野J崽子都是今儿白天的时候,陛下和鞅狄王以及诸位大人们亲自去围场猎的,陛下说让方主子尝尝野意。”

    说话间已全部摆在桌上,又笑得格外殷勤,还抢了侍膳太监的活儿,亲自给她布菜。谁让他主子心思这样难猜呢,明明昨天似乎是因为方昭仪的某些事儿在憋着气儿呢,偏偏也不发出来,还是这样Ai重,还推衣解食的,他此时奉承些,日后总有道理。便真奉承错了,也不过是此时劳碌一二罢了。

    禄海才布了三筷子,嫮宜吃了一口羊羔r0U,就不让他再动手了,一边嗔着旁边的侍膳太监懒,一边道:“公公回去替我谢陛下的菜罢,就说我用着都觉得好,sEsE都是我Ai的,多谢陛下惦记。”

    禄海应了,这才回去交差,嫮宜见他去了,这才收回强撑起的笑意。

    她方才羊羔r0U一入口,就觉得难受恶心,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表情,努力咽了下去,打发走了禄海,才总算不必再做面子情。

    其实这羊羔r0U鲜nEnG无b,并无一丝腥膻气,嫮宜平时也是Ai吃这个的,只是不知道为何,今日反而吃不得了。

    她感叹燕齐光特地记着她的心意,故而不肯在禄海面前露出来,只是等他一走,还是忍不住抚着x口g呕,一阵阵的恶心泛上来,要吐却又吐不出来。

    竹青赶紧给她喂了半盏清茶,竹幽又从旁边的点心盒子里寻了几颗梅g,让她含了,嫮宜方觉平复了些,勉强夹了几筷子鲜nEnGnEnG的时蔬,就说不吃了,让撤下去。

    等侍膳的人捧着碗盘,一一恭肃退出,竹幽才道:“这……娘娘这几日,又嗜睡又泛恶心的,莫不是……莫不是有了好消息了?”

    她们这些g0ngnV在g0ng中是见得多的,见这迹象,一猜就觉得是有了好消息,反而是嫮宜第一次经这事,刚刚才反应过来,手掌不可思议地放在平坦的小腹上,这里如今还看不出任何痕迹,还是不盈一握的一把纤腰,实在难以想象里头很可能已孕育了一个小生命。

    竹青已笑逐颜开道:“那可得赶快告诉陛下,陛下一定欢喜!”

    嫮宜摇了摇头,只道:“是与不是,还不能确定呢,等再过一段时间,太医也能号的出脉来了,有了准确的信了,再说岂不好呢?不然若不是,岂不平白空欢喜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