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耀一时也没料到突然冲出一个人来,只见她低着头,吓得瑟瑟发抖,还以为是哪个丫头被惊到了,走路没长眼睛,也懒得同她计较了,拔脚就要走。

    只是那个丫头却连跪下认错都忘了,反而径自发着抖,倒叫韩耀觉得有三分可疑,细看她身上穿的,却是自己家下人的服sE,不由沉声问:“抬起头来,你是在哪里伺候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那人反而把脸垂得更低了,韩耀眯起眼,用手捏住她下巴,强迫她抬头:“火势虽大,离这里却还有距离,难道你是趁乱偷了东西?”

    韩耀正在疑惑,却见指掌间是一张熟悉的脸。

    虽然脸上脏兮兮的,仍不掩国sE。

    韩耀电光火石般明白了过来,沉Y道:“你这个打扮,出现在这里,难道是要借机逃走?”

    嫮宜用力挣开他的手,他刚刚捏得大力,在她脸上留下了两个深深的手指印子:“小伯爷是要去告发我吗?还是把我缉拿归案?”

    韩耀闻言一笑,呵了一声:“我既非羽林卫统领,又不是刑部的人,拿人问话这种事儿,且还归不到我管呢!”

    他上下打量了嫮宜两眼,又微笑起来:“可惜咯,你虽然打扮成这副样子,今日羽林卫也因为走水之故,没有往日戒备严密,但若连你这么一个弱nV子,都能随便出入平溪围场,那我那皇帝表哥,只怕是Si了几百次了。”

    他明明说着大不敬的话,偏偏还笑出了一个小酒窝,让人觉得是真如稚子一般,有一种天真的赤诚:“不过呢,我可以帮你。”

    嫮宜一愣,不喜反惊,谨慎地问:“小伯爷想要什么?只是如今的我,未必给的起。”

    韩耀闻言,倾身前来,近到嘴唇只差毫厘,嫮宜几乎能闻见他的呼x1声。

    他的眼珠子黑的惊人,这么近距离看着,只觉要被他的眼睛x1进去,嫮宜下意识后退,韩耀却陡然大笑起来,站在原地捂着肚子笑了许久,才上气不接下气道:“方昭仪……不,方nV官,你不会以为,我是要你以身相许罢?”说完又是一阵大笑。

    见嫮宜抿着唇不肯说话,韩耀才重新直起身来,挑着眉:“我不想要什么,我只是想看戏罢了。”

    嫮宜因问:“你不问我为什么要逃吗?”

    韩耀无所谓地一摆手:“我说了,我只是想看戏而已。你有今日之事,与我的折子到底还是有g系——唉唉,别这么看我,我的折子写的可都是实话,我也不是平白无故就去查人私隐,冤有头债有主,这个账呢,你还是去找陛下算罢!”

    韩耀耸了耸肩,漫不经心道:“不过呢,这一次,就当是我付的戏资了。”

    他带着嫮宜进了自己的帐子,找了一身普通平民的男装让她换上,还让她梳成了男子发式。

    又唤了两个心腹侍卫,指着他们道:“草原广袤,羽林卫不能完全布防,我这两个侍卫会带你从草原上走,一直走到边境的平城,之后如何,生Si有命,祸福在天,能不能逃过表哥的天罗地网,就看你自己了。”

    又给了嫮宜一叠银票和一包碎银子:“平城入城时,需要交关费,你拿着打点罢。戏资呢,我一次也给够了,方……方夫人,一路珍重罢。”

    嫮宜握着手中的小包袱,抿了抿唇,还是郑重道:“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帮我,但风险是小伯爷为我担着的,嫮宜铭记在心。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希望小伯爷也永远不会有需要我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