嫮宜听得身后人狂放口气,不由也是一愣,此时被迫靠在他怀里,下意识抬头望去,总觉得也有三分眼熟,及至他侧过脸来,嫮宜正好看见他下颌角一道寸长伤疤,电光火石之间,嫮宜福至心灵,抖着嘴唇,试探地叫了一声:“拓哥哥?”

    那人听她把名姓唤来,不由朗笑出声,x腔震动得连嫮宜都感觉到了。

    足足笑了许久,那人才一手提着马鞍,一手握着嫮宜的肩膀,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深深道:“宜娘。”

    正是嫮宜阔别十年的竹马聂长戈!

    嫮宜刚刚就已猜到五分,见他果然认了,一直忍着的一行泪忽然就掉了下来,呜咽着道:“拓哥哥……你可回来啦……”

    聂长戈长叹一声,r0ur0u她的发顶。刚刚因一片混乱又拔了簪子,嫮宜梳成髻的长发而摇摇yu坠。被他这一r0u,青丝如瀑般散开,落了他一怀幽香:“是,宜娘,我回来了。”

    及至真正听到这句话,嫮宜的眼泪才决了堤,聂长戈x前的衣衫都Sh透了,半天才听她cH0U噎着哭道:“当年你也走了……娘亲也过世了……只剩我一个人……真的、真的很难熬……”

    聂长戈将手覆在她眼睛上,手掌心一片Sh热,他的心也像是泡在眼泪水里,语气温软得不可思议:“宜娘,当年不辞而别,对不住。”

    嫮宜摇了摇头,手轻颤着抚上他脸侧伤疤:“拓哥哥这些年,也过得很苦罢?不然当年那么小的一道疤,如今怎么反而变成这样了?”

    聂长戈顺势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有宜娘这句话,就并不苦。”他不忍见她再掉泪,故意板着脸,嗔道:“可是宜娘嫌拓哥哥如今难看了?”

    嫮宜忙摇头,连连摆手道:“不、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终于满足嗟叹一声,将她按在怀里,鼻尖一段幽香,过了许久才低低在头顶道:“我知道。”

    嫮宜乖乖伏在他怀中未动,不知为何,只觉脸和手脚都滚烫烫的,全身也使不出力气,只当是今天太劳累了,又一朝遇见故人,心防一松,就泄了力也未可知。

    聂长戈带着嫮宜又驱马跑了两刻钟,才到了一处别院。

    这别院看上去与周边民居并无甚不同,都是典型的江南园林,里头小桥流水,亭台楼阁无一或缺,玲珑JiNg致不能言喻。

    聂长戈此时却无心带着嫮宜赏园了,进门就挥退了跟他一起来的侍卫,带着嫮宜进了正房,又从怀中m0出一只小瓷盅,揭盖之后便是异香扑鼻,里头是一盅透明药膏。

    嫮宜正不解,已被聂长戈挑起下巴,示意她抬头。嫮宜乖乖照做了,就察觉颈项处微微一痛,然后一GU清凉之气就从那处散发出来。

    聂长戈一边细细上药,一边叹道:“无论如何,宜娘怎可自轻姓名!若我今天不是恰好遇上了……”

    嫮宜想起刚刚的遭遇,眼泪亦是一阵阵止不住,断断续续地说:“若没有遇到拓哥……叫我嫁给那等禽兽,我宁肯现在就Si,也不受那些活罪!”

    话音刚落就被聂长戈轻轻用掌心捂了嘴唇,嗔道:“不许说什么Si不Si的!”又疑惑道:“这桩亲事是方伯父许的吗?方伯母如何肯答应?”

    嫮宜再忍不住,伏在他肩上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