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方远宁回到家,就见妻子李氏喜滋滋迎上来:“老爷,可有一件大喜事!”

    方远宁因笑道:“恰好我也有件喜事让你去办。你先说罢,何事?”

    李氏笑YY地:“咱家大姑娘年纪也到了,她这等品貌,岂能随便许个什么人家呢?我是成日里替她发愁,要寻m0一个家世人品样样俱全的年轻郎君,才不算辜负了她。”

    “这不,今日下午媒婆上了门,来给王家的公子来说亲,人家说了,是诚心来求亲,正儿八经的明媒正娶。老爷也知道,王家那等家底,又只有王公子这一个独子,这竟是咱们高攀了呢。大姑娘过门就是少NN,当家做主的,日后多少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李氏是知道方远宁好sE贪财的脾气的,故意加重语气道:“王家还说了,若应了这门亲事,连大姑娘的嫁妆,都sEsE准备好了,不用咱们C一点心的。聘礼更是从重从厚,连服侍岳家的侍nV都会一齐送过来。这样的好亲事,这样疼人的婆家,若错过了,可再往哪里找呢?”

    李氏偷偷觑着方远宁的神sE,总觉有些不对。若是以往方远宁听了这话,必定一口就应了亲事,今日怎么反而面sE不大好?

    难道这等关头,他倒是关心起nV儿的终身大事了?

    李氏微微沉Y:“因老爷不在家,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敢做主,只跟媒婆说,得晚间问了老爷再定。”

    方远宁摆了摆手,已一锤定音:“这门亲事不能应,下次媒婆若再上门,你便按这个话回绝罢。”

    李氏皱着眉,手里绞着帕子,终究还是没忍住,不甘问道:“老爷,王家这门亲事,可是极好的,他们财大势大,若是老爷日后想捐个官儿,也或有一二助力呢?”

    方远宁仍摇头道:“嫮宜的亲事,我已有决断。”正要与她分说一二,忽然见嫮宜从门外端了茶上来,遂叫住她:“你既在这里,也听一听。”

    嫮宜刚刚在外头听得不离十,虽说似乎是逃了王家那个火坑,只是若让她相信,她这个薄情的爹一朝良心发现,给她寻了一门好亲事,嫮宜是决不能信的。

    因此她也无甚期待,低眉顺目在旁边站了,已做好跳第二个火坑的准备。

    谁知哪怕她已有预估,在听到方远宁说的那一席话时,也不由双腿一软,瘫在地上,面上全是不能置信!

    她的好父亲,竟要将她送人做侍妾!

    不、或许连侍妾都算不上,不过就是送到贵人身边暖床的nV人,一朝去了,来日是生是Si,都只能凭天命了!

    嫮宜抓着方远宁的袍角,喉咙像是被塞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泪扑簌簌地滚下来,拼命摇着头。

    李氏用帕子掩住上扬的嘴角,从容劝道:“大姑娘怎么不能T贴你父亲的心!听说那位帝都来的大人,是位王公贵戚,也是权势滔天的,你若去了,自己也终身有靠,你父亲日后也有了前程,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大好事儿?”

    方远宁亦皱眉道:“韩大人是新元大长公主之子,有爵位有官身,有家世有人品,年轻有为,翩翩公子,能服侍这样的人,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此事我已经决定了,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我是你父亲,难道会把你往火坑里推?你不要乔张作致,过几日就会有人接你去韩府。”

    又对李氏道:“到底是王公府第,不能太寒酸。你准备几样时新的衣裳簪环给她带进去,日后她有了出息,莫要忘了父母才好!”

    李氏不情不愿应了,又想起嫮宜这桩令人连婚事都算不上的“喜事”,还是没忍住缓缓浮出一抹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