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个月里,宋清几乎是日日上门来给阮筝针灸。

    阮筝不愿意与他独处,十次有九次,拉着宋樾一起下棋,宋清也没有任何反应。他就像是一座无声的山,任凭阮筝如何厌恶,他都全盘接受。

    直到这日,宋樾难得出门去一趟梵音寺,停月斋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你们在做什么?”每个字都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云因压根拦不住高隐,阴冷的目光落在宋清身上,只见他半跪在阮筝面前,挡住了阮筝半个身子,看不清是在做什么,但阮筝紧皱着眉,似隐忍一般。

    阮筝深深吸气,看也不看高隐一眼,“你来做什么?出去!”

    冰鉴里头的冰块就跟摆设似的,起不到半点作用。

    阮筝双腿发麻,又有一丝微微痛感,后背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湿,偏偏还不能动!这跟为人鱼肉任人宰割又有什么区别?她控制不住脾气,冲高隐道:“出去!”

    施针结束,宋清站起身,淡淡地看了高隐一眼,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憎恶。

    这时候,高隐也看见了阮筝扎满双腿的银针,气焰顿时消散了个七七八八,眼中难掩担忧:“你的腿怎么了?”

    高隐这些日子很忙,忙得不可开交——边境出事了!

    八百里加急送来的信件到现在还放在高琛的御案上,几位重臣连带着高隐这段时间都在商议如何解决。

    高琛一直想把这件事压着,以免传出去引得百姓纷纷惶恐不安。百姓的情绪还是次要的,就怕有心人不断抬高粮价,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也是因为如此,高隐不曾听说阮皇后派太医令到卫平侯府给阮筝看病的事情。

    他过来的时候依旧没走正门,云因连同几个侍婢在廊下煎药,高隐微微皱眉,难怪一股儿浓重苦涩的药味。

    等等,能让云因煎药的?高隐快步流星,吓了廊下的人一跳,云因来不及阻止,便被他冲了进去。之后便是开头那一幕。

    高隐阴冷地看了宋清一眼,见阮筝神情烦躁,立马改口道:“云因,将无关紧要的人带下去,我有要事跟你家娘子说。”

    阮筝没说话。

    云因便对宋清道:“宋大人,您先到前厅喝茶吧。”

    宋清一声不吭,拎起药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