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翔鹤低着头,没做声。

    陈观楼嗤笑一声,他就知道,这帮地方官胆子一个比一个大,就没他们不敢干的事。不像京官,多少还讲究一个吃相。

    “说吧,你想让我替你做什么,你又打算拿出多少银子感谢我?”陈观楼懒得和对方掰扯,直击核心问题。

    刘翔鹤又恢复了精气神,忙说道:“我有个结拜义兄,杨都头提审我之后,恐怕会跟对方断了联系。烦请陈狱吏给我结拜义兄传一句话,就说一切安好,不必挂念。”

    陈观楼很是诧异,“这个时候,你不给家里人传话,反而给结拜义兄传话,你们关系很亲近?”

    刘翔鹤点点头,又摇摇头,“我结拜义兄,是个有本事的人。他会替我照顾家人。”

    “传话这种小事,无需我亲自出面。你随便找个狱卒,给点银钱就能办成。”陈观楼可不相信对方,只是传话这么简单。

    “当然还有别的事情需要麻烦陈狱吏。若是陈狱吏肯保下我性命,我出这个数。”

    一万两!

    果然有外财,跟家产全被抄家的犯官比起来,就是豪气。

    “你是犯官,罪名板上钉钉,我如何能保你。你别异想天开,我没那本事。”

    “陈狱吏何必自谦。我刚进天牢的时候,听从别人口中听说过陈狱吏的大名。别人办不成的事情,陈狱吏手到擒来。别人搞不定的人,陈狱吏能搞定。只要陈狱吏能将我从六扇门的手里救出来,刘某感激不尽,必定奉上重金酬谢。”

    “你怎么不找你的结拜义兄救你性命?”

    “我结拜义兄没那么大的能耐,跟刑部搭不上关系。陈狱吏,只要你肯救我性命,价钱可以商量。”

    陈观楼笑了笑,“六扇门未必要你性命,或许只是要你的钱。你把钱交出来,就能平安归来。”

    “不可能的。杨都头来者不善,对我充满恶意,我看得出来。我们官场上的人,对这方面最为敏感。官场行事,一旦结了仇,必须下死手,绝不会给对方反扑的机会。杨都头是奔着取我性命来的,我看出来了。”

    刘翔鹤咬定杨都头不怀好意,陈观楼就很好奇,问道:“你得罪过他?他为什么要你性命?”

    刘翔鹤显然还有秘密没有交代。

    杨都头放下手中还没办完的案子,急匆匆跑回京城就为了提审刘翔鹤,绝非仅仅为了钱。真图钱,只要赶在刘翔鹤被判决之前回来就成,没必要这么着急。

    刘翔鹤咬牙切齿,“定是为了那件事,一定是为了那件事。陈狱吏,你别问了。有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知道越多越危险。总之,你只要肯保住我的性命,我必奉上丰厚酬金。你若是不放心,我可以先付钱。我知道陈狱吏是信人,只要收了钱,一定能办成。陈狱吏,你收我的钱吧。”

    “一天到晚鬼扯。你什么都不肯说,我怎么保你性命。退一步说,六扇门提审你,合法合规,我没理由阻拦,更没理由跑到六扇门衙门指手画脚。你也是混官场的,知道官场的规则。你让我跑六扇门捞你,这叫捞过界,会遭到所有人的敌视。为了区区一万两,我犯得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