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招来寻龙笔,一步步朝大殿走去。

    屋檐下,暮气沉沉的梦白楼盘膝坐地。

    不同于佛门空见六魂无主的恐惧,亦不同于运宗裴姝痴痴傻傻的癫笑。

    他的脸上,是古井无波的淡然。

    那种明知大限将至的无可奈何,一心等死的悲哀。

    “放着地位超然的玄门祖师不做,非得与柳三生混在一起。”

    “你,死不足惜。”

    苏宁一掌拍在梦白楼的天灵盖上,俯身问道:“甘心吗?”

    “十五年的忍辱负重,忍气吞声,躲在天寿陵园与死人为伴。”

    “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为了所谓的寿与天齐,六亲不认,不惜推倒“生你养你”的玄门。”

    “你死去的徒子徒孙,将掌教之位传给你的恩师,他们死不瞑目啊。”

    苏宁杀人诛心,尖酸刻薄的讽刺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你的底牌用在宝山市之行,偷鸡不成蚀把米。”

    “两处噬血杀阵,足足损失你四十年阳寿。”

    “柳三生动动嘴皮子,你跟在后面跑断腿。”

    “好嘛,他手里掐着昆仑诛魔符,神魂凝聚分身,跑的无影无踪。”

    “怎么没说带你走?与你生死与共?”

    梦白楼紧紧抿着嘴唇,鲜血从鼻孔渗出。

    他挺直的腰杆,弯了下去。

    凸鼓的眼珠,纠缠在一起的血丝,使得他此刻看上去异常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