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大队的治保积极分子,我察觉到林正军投机倒把,当然要控制证据,万一你跑路了呢!”魏山野扯着嗓子叫道。

    “不瞒你说,这次你搞错了。”

    林正军笑道:“我没去黑市投机倒把,而是把麦芽糖卖给县供销总社了,我这不仅是合法经营的家庭副业,还解决了供销总社糖类紧缺的老大难问题,县供销总社的领导还打算给我颁发奖励呢!”

    闻听此言,在场的魏家人都满脸嘲讽地笑了起来。

    “三工分这也太能吹了!”

    “还卖给县供销总社了,那可是大衙门,门槛高得很,可不是你一个二流子能混进去的!”

    “还供销总社的领导给你发奖,你真能吹啊!”

    “可不咋的,大队的母牛都让他吹怀孕了!”

    “人家供销总社的门朝哪儿开的,你三工分知道吗?”魏山豹更是高声怪叫。

    人群顿时一阵哄堂大笑。

    乡下信息闭塞,这年头又限制人口流动,有的社员甚至一辈子都去过县城。

    在他们眼里,大队长就是了不起的大干部了,公社干部就是天大的领导了,县供销总社的领导更是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神圣而遥远。

    而林正军不过是一个人憎狗嫌的二流子,竟然说和供销总社做买卖,人家领导还要给他颁奖,这不是开玩笑吗?

    ……

    “清早起来去拾粪,回来不见俺的女人,东院找那我西院找,南边找罢我西边寻……”

    河湾村村口,大队长魏明选躲在小树林深处,美不滋滋地抽着旱烟,哼着地方戏《李豁子结婚》。

    林红英到挖沟渠的地方喊人的时候,他听得一清二楚。

    他磨磨蹭蹭地跟在队伍后面,到林正军家院子门口听了几耳朵,立刻就返身就来到小树林躲清净。

    林正军投机倒把这事儿,一边牵涉到魏家,一边牵扯到林铁蛋。

    他要站在魏家这边,林秉德不高兴;

    他要站在林正军这边也不成,他毕竟是魏家人,一帮亲戚爷们恐怕要指着鼻子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