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医院观察了一夜,又去警局做了一整天笔录,应晚最后还是跟于白青回了家。

    坐上吉普车的副驾驶,应晚一路看着车窗前晃来晃去的汽车摆件发呆,于白青也全程握着方向盘,一言不发。

    自从在学校门口的那一别,他和他哥已经整整两年半没见了。

    应晚没有主动问于白青,任务结束后回到繁市,他有没有试着找过自己的行踪。于白青也没有问他,为什么当年留下一封信后就人间蒸发了,过了那么久才回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重逢,他们之间好像也确实没什么可说的。

    吉普车沿着市区主干道一路往前,中途转了个弯,驶进一片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居民区。

    市局在警苑小区里专门建了几幢生活宿舍楼,邻里都是警察和队里同事,挺适合这帮整日奔波在现场,没什么私人生活的大龄单身青年居住。

    队里的大部分刑警都住宿舍楼,唯独于白青单独在外面租了套公寓,离市局远不说,房租也比住宿舍高出不少。

    大家伙都说于队脑子秀逗了,一个人住却租了套两居室。公寓有两间卧室,于白青一直住主卧,旁边的侧卧一直空着,门上着锁。

    直到今天,侧卧迎来了它的主人。

    放在桌上的相框,靠在墙角的盲杖,贴着缓冲胶块的桌椅床角,用七彩泡沫垫铺出的窄路一直延伸到房门口。

    入眼可见的房间布置,和两人从前住在一起的弄堂老屋几乎一模一样。

    默默注视着房间里的一切,应晚在于白青身后眨了下眼睛,没有说话。

    “卫生间在厨房对面,出门左转就是。”于白青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扔在应晚手边,“这是公寓的备用钥匙,白天我上班不在家,出门的时候记得锁门。”

    把该交待的事情全都交代完,于白青看起来也并不打算久留。晚上还要回局里写检讨,拎起挂在门把上的制服外套,他打开门就准备往外走。

    “哥,”在房门快要合上时,应晚突然开口,“他们说的那些事,我没做过。”

    听到应晚主动出声,于白青握着门把的手停滞在半空。

    回头看着坐在床边眉目温软的弟弟,于白青的语气有些不自然:“比如?”

    “今天在警局,阮大哥在走廊里和另一名警官聊天的内容,我全听到了。”应晚面不改色地说,“那名警官说,我一晚上赚的钱能抵你们一个月工资。如果遇到舍得花钱的,陪着折腾一整晚,我还能赚得更多。”

    “他们还说,我这次回来,是因为睡我的那名富商移民国外,把我扔了。”

    没想到老阮的这些话被应晚听了个一清二楚,于白青脸上的表情一时间精彩纷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