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春日抬首得见鸿雁远飞,一阵秋风穿过海棠花枝。

    他瞅见那风,吹乱了带浅枝的鬓角,蓦地一问:“这两物,是代指两个人吗?”

    带浅枝笑得睁不开眼了:“是,一个人做不成,是两个人的事情。”

    陈春日想起镜中他那一时的反应:“是难事吗?”

    带浅枝忍俊不禁又哭笑不得,要如何给打小就做道士的男人,在大街上讲述男女之事。

    她勉强忍住笑意,换上了一副一本正经的神态道:“要看二人之间的本事如何,本事好也就不难,不过水到渠成之事。”

    她说的有模有样。

    难事?陈春日自信这世上还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他,便问:“和修道比如何?”

    “和寻仙问道一样,都讲究一个缘字。”

    听了大半天,把带浅枝那无缘无故的发笑撇开不谈,陈春日好像似懂非懂:“好,那我等缘来。”

    这下子轮到带浅枝彻底呆若木鸡了,她从一个当街大笑的傻子,变成一尊泥塑木雕不会动的傻子。

    小师叔的意思是,有空要约她双修的意思吗?

    带浅枝不敢想啊。她能睡上今日是金阙府君首徒,明日要成金阙府君的男人?

    簪花竞秀结束,这座西洲的小镇上一时清冷了许多,与殷神扬一同走在街上的带浅枝,瞧见其他的姑娘们全成群结伴的往一个方向赶去。

    带浅枝难免好奇:“殷城主,我可以去看看吗?”

    殷神扬见她问得小心翼翼,全然没以前桑桑时那股俏皮与自信的神采,顿觉一丝难受,他苦笑道:“你不是我的犯人,想去哪都可以。”

    带浅枝不由朝身后看了一眼:“那你和身后的侍卫,都可以不跟着我吗?”

    殷神扬的眼底骤然一冷,霎时又恢复如初道:“回新月城可以。”

    带浅枝撇撇嘴,她是不会跟他回新月城的,可她又不敢当面顶撞。

    殷神扬不但是座万年冰山,除了冷以外,他还是个最好颜面的冰山。在属下与新月城城民面前,无论遭遇何事都要强撑着脸面,保持身为城主的尊贵。

    她轻快跑到人流的前面。排队的队伍,从因缘树下附近为起始,老早就排成了一条长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