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南泽不由分说就杀人,皇帝处事太过不公。”我评论道。

    莲青霸道,可罪不至死,就因两人生了些口角不愉快就杀人,这的确就有些过分了。

    “皇帝这样做无可厚非,这莲青也并不单单就是因为得罪了南泽就被杀,这里其实还有另外一层内情。”

    莲华与南泽联手引外敌开城门,边国皇帝登基之后,莲丞相一手遮天,南泽此人不为他所用,可边国皇帝顾念他是人才,又舍不得杀他,他要逼死南泽,就只有一个办法,蛊惑皇帝软禁南泽的妹妹,逼南泽反,可他没想到南泽为了妹妹,反而不反,乖乖为皇帝所用,还创下了不少功绩,莲丞相大权在握,肯定不容许再出一个人在朝堂与他争锋,于是就在南泽带兵守城的时候,迟迟不放支援的粮草,害得南泽失了一座城,对莲丞相而言,失去了一座城,日后再打回来就是了,但对还站不住的新皇帝来说就是大罪过了,皇帝要惩罚南泽,就从他妹妹下手,让人对南泽的妹妹用刑,没想到那南泽的妹妹身子娇弱,不堪折腾就这么死了,南泽得知妹妹的死讯,当下才投奔了如今的圣上,当初的皇子明珏。

    那边国皇帝刚攻下明国,对南泽此人并不熟悉,怎么会想到利用南泽的妹妹来牵制呢,肯定就是有人在枕头边吹风,这个道理南泽也知道,若不是当初的莲丞相蛊惑边国的皇帝软软禁他的妹妹,他妹妹就不用惨死,甚至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莲丞相和莲华死在乱军之中,边国皇帝已死,他的仇恨依稀不减,所以那日寻得了机会,才会置莲青于死地,而南泽此人十分偏执,这是个不死不休的局。

    莲家南家之间横距的血海深仇,无解。

    这大概也是当今圣上还留着南泽最重要的一个因素,只要这南泽在一天,这莲家就断无翻身的可能性。

    凉风徐徐,莲花大灯的火势已然减弱了些许,火光之中有几片雪花翻飞而落,被火舌席卷地一丝不剩,我抬头看天,纷飞的白点飘扬而下,冰凉的雪花飞到发上,很快融成了雪水,侍童们连忙出来给站在湖边的我们撑伞。

    有人发现与我躲在一旁的裴念,三三两两晃荡着冲了上来,“哎呀,裴二少在这里会佳人呢,不公道,不公道。”

    着蓝衣华服的公子面色通红,满脸的醉意,拉着裴念就要给他敬酒,“来来来,自罚三杯。”

    裴念被他们灌得无可奈何,他们却不肯放人,又怕是一群醉酒的人闹到我身上来,跟着大家转移了地方,我拢了拢身上的暖裘正要离开,抬眼望去,那南泽已经打掉了为他撑上来的伞,侍童满脸惊恐地逃开了去,仿佛那是什么洪水猛兽。

    红色的油纸伞静静地落在了地上,如攀附在地上就此盛开的一朵花,此刻有白雪飘上,宛如在雪夜里芬芳的蔷薇。

    除此之外,在南泽的身旁还站着一个女子,因距离得太远我实在看不清楚,便也就睁开了眼睛想去看,盯了半天,只朦朦胧胧能看得出她穿的是一身绢纱绣花长裙,这么冷的天十分单薄,南泽宛若未见,我于是更加确定,那不是人。

    可能是我看着南泽的方向太过明显,他察觉到我注视的热切目光,也循着目光回望了过来,随后大步朝我,侍童执伞的手的一抖,我接过他的伞,淡淡地说了一声:“你退下吧。”

    如获大事,那侍童赶忙就跑开了去。

    这南泽看来果真恐怖。

    我想起裴念的叮嘱,让我看见南泽的时候要离他三米远,但又想起崇枢昨夜里的话,若是出了话,要我往南泽身上泼脏水,实在不知道是要躲他好还是不躲他好。

    我正在躲与不躲之间挣扎。

    他一身的白衣已经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南泽此人并不适合白,因为白色总会令人联想到简净纯洁的事物上来,而他的装束又的确太过像披麻戴孝,所以我看他头绑白带站在我面前,差一点就没给他鞠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