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这里相克?”

    习墨桓的眼神里满是怀疑,认真地打量了一下如花的神色后,用手摸着下巴,带着戏谑的笑容,问道:“你请人算的?是哪位高僧算的?还是你从哪里学会了卜卦之术,为我算了这么一卦?”

    如花知道她的说词根本唬不住习墨桓,但又不能跟他说她是有前世的记忆,所以才会怕他在岭南出事,只好绷起脸来,抿着嘴巴,不回答习墨桓的问题。

    习墨桓神色一变,起身坐到如花身旁,握住的手。

    “如花,你瞒着我什么?”

    如花抿了抿唇,迟疑着,半晌还是没有勇气将自己的前世今生和穿越这样虚幻的事情说给习墨桓听,低了头,掩饰了眼里的慌乱,闷声闷气地说道:“你要是相信我,就听我的,早点回京城去。”

    习墨桓皱了下眉,轻轻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如花,我当然相信你,我能感觉到你心里有我,才会为我担心。可是,不是我不体谅你对我的担心,而是,我不能走,也走不了,皇上是知道我来这里的,据我估计,任命我负责平叛暴乱的圣旨怕是已经在路上了。我既使现在听了你的话,离开这里打道回府,可用不了多久,我还是得回来。”

    如花抬起头,咬着牙,恨声说道:“明明有王将军在,哪里用得着你亲自去平叛?安东王那样的叛贼,你都没有领兵去平叛,还不是没一年的时间就解决了。皇上他就是看不得你好……”。

    “如花……”。非议皇上的话,哪里能这样说出来,习墨桓摇着头,握紧了如花的手。

    “你不叫我说,我非要说。几年前你辛苦平了苗人的叛乱,朝廷也派了驻军和各级官员来岭南管制,可是,上至皇上,下至这里衙门的官员,真正是用心想把你平定的岭南治理好的人有几个?明明交给他们一方辽阔、物产丰富之地,可他们还是叫这里的百姓吃不上穿不上的。苗人一次次地暴乱,还不是因为被逼迫压榨的快活不下去了。”

    知道如花是在为他打抱不平,习墨桓心里感动着,看着如花的眼神越加的柔和。

    “他们惹出来的乱子,就该他们想办法来解决,可皇上非只认准了你,他只知道你在这里打过胜仗,平叛了苗人的暴乱,可他就没有想过,武力镇压终是一时的解决办法,要想苗人不暴乱,就要从根本上解决,给这里的百姓一个能过上好日子的盼头和努力实现的条件,不管是苗人还是汉人百姓,只要他们有吃有穿的,谁还有那个闲心去发动暴乱,他们的命也只有一条,难道他们不知道他们在军队面前,根本是如蝼蚁一样吗?”

    轻轻地揽着如花的肩,习墨桓拍了拍如花的背,唇边带着笑意,道:“消消气,我知道你是替这里的百姓难过。”

    如花扭了下身子,抬头望着习墨桓,接着说道:“还有海州,你剿灭了那些海盗,拱手将新装备的海军交还给朝廷,如今便宜了九殿下用它来作为他能干的资本。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个我也不说了,皇上、九殿下,这天下都是宇文家的,这点子功劳他们占了也无所谓。可是,你不能一次次地为他人作嫁衣裳,不能有困难就找你,你是人,不是神,这里对于你来说,是危险之地,你该为个人安危考虑一下,别一心向公,最终却要身边的关心爱护你的人难过。”

    习墨桓听到如花说到最后时,明显得感觉到如花的身体一颤,她的手也是冰凉的。怀疑再次涌上心头,习墨桓将手放在如花的肩头,让如花面对着自己。

    “如花,你如果相信我的话,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因为什么担心我?你瞒着我的事,我不能知道吗?”

    习墨桓此时的神色严肃,他方才可能因为如花的不想说,因为尊重她而不去追问。可是,如花明显因为他露出那样无助害怕的眼神,他还怎么能叫如花一个人面对有可能发生在他身上的事而独自恐惧害怕。

    如花看着习墨桓,心里挣扎不已,最终,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伸手环住习墨桓的腰,紧紧地抱着他。

    “我做了个梦,梦里你在山林里追剿暴民,你很勇敢,所以总会身先士卒。可岭南的山林多,瘴气、毒虫蛇蚁实在是防不胜防,你不知何时中了毒,寻遍名医,都无法解除。后来,最终查出是有人给你下了盅,可因为下盅之人死在平乱之中,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一天一天的……”。

    如花的眼泪无声地流着,脑海中都是她在前世时听到小姑姑齐红英对她述说的习墨桓被盅毒折磨的情形。这一刻,如花是真的害怕失去习墨桓。

    “只是个梦。”习墨桓想要拉开如花看着她,可如花却死死地抱着他,不让他看到她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