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伍家村的村长、族长当日都见证了在下与伍和贵断亲之事,大人可询问他们。”

    文承铭“啪”地一声拍响了惊堂木,呵斥道:“大胆,本官自会询问,被告休得多言。”

    说着,居高临下地瞟了一眼伍立文,眼神颇为严肃,伍立文只得等着文承铭发问。

    “伍和善,本官问你,伍立文在伍家村时,风评如何?与伍和贵的父子关系可好?可孝顺他的这一对养父母?友爱兄弟?”

    作为一村之长,村子里大大小小的事,自然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伍和善往伍立文望了一眼,伍志勤觉得这位村长的神情有些古怪,好像很为难。

    “回大人,伍立文在伍家村时,伺候田地,农闲时到镇子上、县上做短工,是个……嗯,是个勤快的庄稼人,对父母兄弟嘛,应当还可以,草民没见过他和父母弟弟们吵闹。”

    文承铭发现,伍和善回完话后,双额间满是汗水,就像是从水里揪出来的一样,文承铭的眼神一闪,把目光又转向看着有些精明的伍立原。

    “伍立原,你父是伍氏一族的族长,对于伍和贵和伍立文这对父子间的事,可知道的清楚?”

    伍立原眨着一双不太大的眼睛,听了村长伍和善的回话后,恨不能马上插嘴,心里也骂着伍和善人老贱精,里外都不得罪。

    见知府大人终于问自己了,伍立原马上正了正跪着的身子,回道:“大人明鉴,这伍立文是伍和贵家的老六,前面都是闺女,伍和贵对这儿子疼爱的很,花了不少的银子去供他读书。大人,咱们伍氏一族,可是出过大将军的,族中的子弟也多是知礼明理的。可像伍立文这样的,受了父母的恩情,却因为一己之私,不舍得为父母、几个弟弟们花费点铜板,带着妻子、子女离了村,到别处享福去了。大人,伍和贵他家实是日子越来越过不下去了,老的老、小的小,这才没法子找了伍立文,想叫他为父母养老,照顾四个弟弟长大呢。”

    伍立原说着说着,有些激动,指着伍立文和柳氏道:“伍立文、柳氏,你们夫妻在村里表面敬着父母,可私底下却是吃着用着你们父母的棺材本,还有你们对立富几个弟弟,不是打就是骂的,哪里想着还父母的养育之恩把他们四兄弟帮衬养着长大的?唉,你们真是黑心啊!立文,枉为你还读了几年的书,柳氏,你也是当娘的,怎么能撺掇着立文不学好,对父母姐姐弟弟这么狠心呢?”

    伍志学被伍立原的话给气得差点跳脚,是伍志勤硬拉着他,他才没有立时反驳。

    伍立原绘声绘色地又说了几件事,把伍立文和柳氏怎么不孝,怎么对弟弟们不慈的举动都说了个清楚,这满嘴的胡话把伍立文和柳氏夫妻也给气得差点当堂就跟他吵起来。

    伍志勤则一直注意着文承铭和刘师爷的神色及举动,看刘师爷几次都给文承铭使眼色的动作,而文承铭只做不知的样子,心中生起古怪之感,但又真的想不通文承铭为何明知他们的断亲文书是真的,还要任由伍立原这个满嘴胡话编故事骗人的小人继续说着。

    “他胡说的,我三舅舅和三舅母不是那样的人,他们最是孝顺,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是他在编造谎话。”

    东子扶着姥姥崔氏,忍不住地张口反驳。

    东子的话音刚落,人群里的几人便拿话来堵东子的嘴。

    “哟,这原是一个村里的人,看着了说了些实话,你这后生又是哪儿来的,替那不孝的人说话。”

    “没听人家叫三舅呢吗?看来还真像别人说的,他是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这才拿了大把的银子去孝顺亲爹娘了,谁还管得着养他长大的养父母呢。”

    “小子,别跟这样的人学,要不,你回头也不养你爹娘了,你爹娘还不得被你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