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晚瑶并没那个闲功夫去细究不远处的齐墨翎,她低头时湿漉漉的长发垂落,从这个角度能够很清晰看见白衣人的脸。

    “……夏玄策。”

    她叫了几次太傅的名字想让他醒过来,然而男人漆黑眼睫垂下,并没有任何回应,此刻他薄唇微抿像是沉沉睡去,如果不是胸膛还有些微的起伏,恐怕会被人认作是尸体。

    并且他整个人都凉到不可思议,不知道是不是被湖水浸泡的原因,不仅仅是唇色惨白,连带着身体都冷得像块冰。

    夏玄策只感到胸腔被人反复按压,唇瓣上也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明明已经坠入冰冷寒冬中,但他却无比贪恋这股暖意。

    “咳咳咳咳——”

    良久,夏玄策才终于费劲掀开眼皮,他闻到一股很好闻的浅淡幽兰香,入目所及便是少女正与他交吻。

    不是梦境,是现实。

    夏玄策向来稳重,但睁眼的刹那间,他只觉得血液在灼烧,如果不是浸湿的衣襟紧紧贴在脖颈上,他就会在郑晚瑶面前丢盔弃甲暴露无遗。

    哪怕很清楚对方只不过是在救人而已,然而心脏还是不可避免漏挑一拍。

    大抵是月色为彼此笼了层轻柔的纱,夏玄策抬眸注视着郑晚瑶,那双清透琥珀瞳仁里,同样倒映着少女的眼睛。

    那里面神情复杂有担忧也有审视,唯独没有情欲。

    这只是一个用来救人的吻。

    “终于醒了。”郑晚瑶起身时依旧牢牢盯着他的脸:“太傅大人以后最好不要用性命做赌注,你今日差点死在水里。”

    对于不会水之人来说,能有胆子直接跳进湖泊中,实在是胆大妄为,尤其是夏玄策平日里做任何事都让人极为放心,所以更难想象今天他会如此莽撞。

    “多谢殿下相救,是臣罪该万死。”

    夏玄策微微喘息着支起身子半跪下,他敛眉时嗓音低沉,手指却下意识攥住了湿漉漉的衣袍:“方才事态紧急,再加上臣与淮南王早年有些纠葛,他做事向来随心所以且疯狂,所以臣情急之下才会跳入水中。”

    但是说这话时,齐墨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接近两人,他性格直来直去,所以这会闻言直接就出口嘲讽。

    “夏太傅可不要小人之心揣测君子之腹,本王只是在跟殿下嬉戏而已。”

    齐墨翎赤裸着上半身,腿上的黑色长袴已经全干,从胸膛到小腹的肌肉线条蔓延而下,是极具力量感的身形。

    说到嬉戏这两个字时,他倒是漫不经心瞥了眼郑晚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