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茵此刻总算从那种混沌中清醒来几分。微动了眼睫,她看了眼梁上的绫绸带与脚底的凳子,稍顿半瞬,就面色平静的从椅子上下来。

    “我没干什么。”她宛如没事般放回了绫绸带,转身又往梳妆台的方向走去,“你们也未曾看到什么。”

    翻找出些金瓜子,她双手捧了一些,走过去强塞给她们。

    “宫里头行走,奉行的都是多一事记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今日什么事也没发生,日后我也不会这般了,所以你们只管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就成。如此,少了我的麻烦,也同样是少了你们的麻烦。”

    她扯出抹虚渺的笑,“若将来我有起复之日,断不会忘记你们的。”

    接下来的小半个时辰,她看她们坐立不安的交换着惶瑟眼神,也看她们其中一人找了个憋足的外出借口,不等她同意就火急火燎的狂奔出去。

    文茵没有阻拦,她知她拦不住。

    勤政殿外,冯保远远的瞧着个嬷嬷身影急三火四的过来,觉得有异遂眯了眼仔细瞧看了过去。待那嬷嬷又近了些,让他得以看清来人模样时,这回换他急三火四的迎了上去。

    “怎么了?可是你主子出了何事?”

    冯保急急发问。若无紧急要事,长信宫伺候的那两嬷嬷断不会出宫前来。

    那嬷嬷面上惶急恐惧,三两句将刚发生的事倒豆子般倒出。

    冯保心头咯噔一下,面色几经变换。

    他回头往勤政殿的方向望了眼,近些时日朝中事忙,此刻饶时候不早可亦有肱骨大臣尚在此间议事。他在左右掂量后,一咬牙,对那嬷嬷撂下句且在这等着,而后就硬着头皮进了勤政殿。

    “……饬知吏部加以整顿。还有在京几个重要衙门的堂官们,位居要职,要是再有查出如那齐侍郎罢察切不明,临事不威的糊涂官,即刻递解回原籍,永不录用。”

    “臣等谨记。禀圣上,还有几个外放的缺,望圣上定夺。”

    “引单朕看过,宜州盐茶道的缺可放,其他的暂放放。”

    “是,另外还有份嘉奖孝子的名单……”

    冯保在殿内的朝议声中紧步悄走两步,就悄无声息的候在一侧。

    御座上端坐如仪的人微一转眸,示意那冯保近前。

    冯保这方疾步无声上前,弓了背附圣上耳边快速耳语一番。

    那朝臣还在禀着事,尚未禀完,猛然惊见御座上人赫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