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警了吗?那人赔医药费了吗?”吴美玉问。

    “报了!医药费是赔了,赔了又怎么样?我受罪不说,还耽误我做生意。想起这个事儿,我都想骂那个不长眼的东西。”孙秀英骂道。

    吴美玉问:“你平时都几点去进货啊?你现在受伤了,不能见风,还怎么进货?”

    孙秀英说:“两三点都得爬起来去进货。还不能见风?总比一分不挣在家喝西北风强!”

    吴美玉笑着说:“你老头呢?他不能去进吗?”

    “嗨,他死了!不死也和死了一样,一点指望不上。”孙秀英说。

    眼见买菜的人越来越多,吴美玉没有再和孙秀英聊下去。

    几天后的一天下午,吴美玉带着单一诺去小区附近的超市买零食,正好碰见孙秀英也在店里。

    “你今天不摆摊了?”吴美玉主动和孙秀英打起了招呼。

    “今天我放假了,二闺女来了,她不让我出摊。我没什么事儿,出来买瓶酱油,晚上回家烧鸡吃。”孙秀英笑着说。

    “呦,你闺女还挺孝顺啊!”吴美玉问。

    “闺女都挺懂事,就一个儿子让我操心,到现在连个媳妇也没找到。”孙秀英说。

    “你儿子多大了?”吴美玉问。

    “二十了。”孙秀英说。

    “才二十岁啊!还早呢!不急,慢慢找呗!”吴美玉安慰道。

    “他也不小了,我像他这么大都生孩子了。”孙秀英说,她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孙秀英比宋彩云的命运更加悲惨,她是G省人,十几岁时被人拐卖到P省,先后找了四个男人,前两个男人因为年纪较大先后病死了,第三个男人是她第二个男人的弟弟,她嫌他没本事,好吃懒做逃跑了。孙秀英逃到这里后,她在摆摊卖菜时认识了第四个男人,和他生了一个孩子后,发现他老家居然有老婆。就这样,除了第一个男人外,孙秀英和其三个男人生了四个孩子,其中有一儿一女是第二个男人的,其他两个女儿分别是第三个和第四个男人的。

    孙秀英离开后,她的三个儿女跟着第三个男人生活,后来她攒了一些钱,和第四个男人商量后,回去将三个儿女都接了过来,就这样,她带着四个孩子和第四个男人生活在一起。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孙秀英的三个大孩子长到十几岁就开始打工,陆续离开了她,只有小女儿还在上学。

    有了宋彩云和孙秀英两个朋友,吴美玉有什么心里话会找她们说说,相比较而言,吴美玉和宋彩云几乎是无话不谈。

    宋彩云在“继子”家里带孩子,她“儿媳”并不上班,两个女人在家带一个孩子。“继子”开了一家抵押担保公司,平时出行都是开宝马车。“继子”老婆也是花钱的主儿,化妆品、首饰和衣服都是名牌,她经常会把自己不穿的衣服送给宋彩云,偶尔买化妆品时也会给宋彩云带一些,还曾经送给宋彩云一个金镯子,平时也会给宋彩云买菜钱。逢年过节,“继子”会给宋彩云三五千块钱当做下节礼。宋彩云儿子需要花钱时,她只要开口,“继子”也会给她钱。

    一开始,宋彩云挺知足的,直到有一次遇到小区里一户人家的保姆。宋彩云和那保姆一聊才知道,那保姆是住家的,一个月工资有四千块钱。那保姆告诉宋彩云,她每天的工作是带孩子、买菜做饭和打扫卫生,和宋彩云在“继子”家做的事情几乎一致。宋彩云私下算了一下,一个月四千块钱,一年就是四万八千块,将近五万块钱,而她来到“继子”家将近三年了,“儿媳”给她买的东西加上“继子”给的钱,总共也没有十万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