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獗摇头:“他带着濮阳纵一路东逃。大长公主的心尖尖肉,北雍军也不好贸然行动……”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突然看向冯蕴:“蕴娘可想跟着去瞧瞧热闹?”

    冯蕴眼睛一亮,“方便吗?可会耽误大王正事?”

    裴獗扬眉,吩咐葛广,“掉头,往石观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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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西下,金黄色的霞光落在秋收后苍茫的大地上,肃杀静谧。

    几匹快马,一辆马车,疾驰在官道上,扬起的尘泥,在干燥的空气里飞舞,一条笔直的路,仿佛要通往天边。

    冯蕴很久没有坐过速度这么快的马车了,整个人几乎要颠起来。

    旷野上马蹄声声。

    她的内心,此刻辽阔幽远……

    “你说,跟邺城眉来眼去的,到底是世子元铿,还是他的父亲荥阳惠王?”

    裴獗低头望住她,“一丘之貉。”

    “唔。”冯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父子不分家,出了这档子事,就算荥阳惠王想要把自己摘清,也没有机会了。

    她不知道裴獗会怎么处置,也没有问,因为马车驶出石观,刚抵达与楚州接壤的通惠桥不到片刻,就有人来禀报。

    “大长公主到了。”

    大长公主有一个儿子夭折,后来把濮阳纵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完全当得起一个“纵”字,惯得无法无天。

    这个时候,她已经很后悔了。

    后悔把儿子送到花溪村去,让他成了元铿的人质……

    又隐隐有些矛盾。

    元铿这次绑了濮阳纵,就可以彻底保全大长公主府的名声了——至少可以证实,她跟荥阳惠王不是一伙的,跟邺城也没有往来。